红袖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对林槿衣笑了笑,走在前面为林槿衣带路。林槿衣见她这胆小的模样,不禁出言问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怕我?”
“有,有吗?你和我一样都是下人,我为何要怕你?”红袖生怕林槿衣不相信似的,还挺了挺胸膛,直起了腰板,不断搅动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小心思。林槿衣冲红袖笑了笑,希望能减轻红袖的紧张。
林槿衣又问道:“那我去杂役房,都干什么活?”
“和我干一样的活,属于二等丫鬟,一般就是收拾主子和客人的房间。不过如果大丫鬟有什么吩咐的话,我们也需要去做。”说起自己熟悉的事情,红袖的话也多了起来。
林槿衣点了点头,友好的拍了拍红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太好了,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红袖连忙摆了摆手,推脱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多注意注意雪萱姐姐就行了。”见林槿衣一脸懵,红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说,又补充道:“雪萱姐姐就是大丫鬟,我们都归她管。此外就是管家了,管理府中的钱财支出。”
林槿衣又和红袖聊了好一会,大致了解了将军府的情况,也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林槿衣心想:“成为将军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吗?似乎比坐牢强多了,起码不是自己预想的最坏的那种情况。”
然而走到杂役房的时候,林槿衣却发现事情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杂役房是连成一片的小房子,每个房子里都放了一张大床,和一张长桌子。林槿衣被红袖领进了一个房间,只见红袖指着五个小枕头其中一个小枕头说道:“那个就是你住的地方,你旁边的就是我。”
林槿衣看着房间里明显有五个人居住的痕迹,脑袋嗡了一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通铺吗?!而且,这,这挨的这么近,自己岂不是一点隐私也没有。林槿衣不忍直视眼前的场景,捂住眼睛哀嚎了起来。
“谁啊,谁啊?大白天的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了。”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年纪看起来比红袖大上些许。
看着林槿衣愣怔的模样,红袖挺身而出挡在了林槿衣的面前,回答道:“紫菱不是家里有事走了吗,她是来接替紫菱干活的人。”
橙月哼了一声,林槿衣发现自从橙月进了屋,这下巴就没放下过,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红袖说完,便将林槿衣拉到了角落,小声说道:“橙月就这样,脾气大得很,你平时不要理她。”
林槿衣点了点头,自己做的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确实不能太吸引别人的注意,越低调越好。想着林槿衣便看上了红袖所在的,靠墙边的位置。起码不是被两个人夹在中间,林槿衣如是想着。
“我叫林槿衣,你可以叫我槿衣,你呢?”林槿衣率先伸出了手,停在了两人面前。
红袖犹豫片刻,握上了林槿衣的手,结巴道:“我叫红袖。”红袖介绍完自己,搓了搓手紧张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干活了。你身上的衣服破了,我去给你拿新的吧。”
林槿衣点了点头,红袖抽出手走到角落的柜子前翻找起来。林槿衣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怕我,景煜究竟是怎么和别人说我的。”林槿衣突然觉得,平安留在将军府的想法任重而道远。
红袖找出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林槿衣想这应该就是那个红袖口中离开的紫菱的衣服,说起来木槿就有紫色的,自己这名字倒还是歪打正着了。衣服有穿起来有一点大,林槿衣挽起袖子和裤脚,便和红袖一起出发了。
“这里是凝晖堂,是主子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里收拾干净。”红袖说完,便取来了扫把和抹布。红袖将扫把递给了林槿衣,说道:“你就先把这里里里外外都扫一遍吧。”
“好。”林槿衣接过扫把,打算从里到外开始扫起,于是一头钻进了凝晖堂里面的小屋里。里面的构造很是奇怪,七扭八拐的长廊,连接着好几个小屋子。许是下人们偷懒的缘故,林槿衣发现自己越往里走,浮灰就越来越多。
直到林槿衣走到了最后一个屋子,里面的角落竟然结了一层蜘蛛网。林槿衣走进屋子,脚步激起地上的浮灰让林槿衣咳嗽了好几声。屋子里面很是空荡,几块黑布奇心,只是抬起扫把将黑布上面的蜘蛛网扫掉,而后一点点扫去地上的浮灰。
林槿衣干的十分认真,完全投入了扫地这项活动之中,以至于完全忘了外面的红袖,甚至都没听到红袖唤她的声音。直到弯腰弯的太久,腰伤开始复发,林槿衣这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从小黑屋里出来,林槿衣用自己早就脏兮兮的手抹了一下额角上的汗,一边走一边喊着红袖的名字。
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看见了大堂的光亮,嘴里口渴难耐的林槿衣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喊了一句:“红袖,有水喝吗?”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林槿衣立刻石化在了原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景煜会突然出现在凝晖堂?!下边还站着两个穿着甲胄的士兵。自己这一嗓子喊出去,三个人全都扭过头来看着自己。尴尬过后,林槿衣下意识的看向景煜,发现对方在露出一瞬间的震惊后,就又恢复了平淡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景煜抿了一口茶,突然放下茶杯说道:“茶凉了,你去续一杯回来。”
林槿衣楞了一瞬,眨了眨眼睛看向周围,发现红袖并不在,也没有其他下人的影子,那么要给景煜沏茶的只会是——自己。
“是,将军”说到将军两个字时,林槿衣顿了顿,而后端上景煜的茶杯飞快的离开了凝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