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槿衣倒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劝下去,有太多秘密她无法暴露,有太多的话她不能和景煜明说。想了一会,林槿衣又问道:“那你知道靖王要做什么吗?今天的杀手,是不是他派来的。”
“是他,至于他想要做的事情。”景煜顿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是因为我不想帮他做一件事,他因此恼羞成怒罢了。”
“噢——”
景煜另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拍了拍林槿衣的背说道:“好了,方才就叫你睡觉,现在到是被你缠着说了这么多的话。”景煜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像是哄着小孩睡觉一样。林槿衣被他这么拍着,倒真生出了些许的睡意,不一会便真的投入了周公的怀抱。
林槿衣一个翻身,手咚的一声打在了床板上。
“嗯?我的床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林槿衣迷迷糊糊的想着,下一刻,便突然惊醒惊醒了过来,昨天的一幕幕争先恐后的涌入林槿衣的脑海。林槿衣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深的负罪感,尤其是在知道景煜不愿意怀疑别人的时候。
林槿衣很难想象,日后景煜知道自己骗了他后,对自己会是如何的失望与怨恨。不过起码这也说明了自己的计划成功,景煜没有入狱也没有被剥夺大将军的职位。
被窝已经很凉了,这说明景煜早就离开很久了,林槿衣独自呆在景煜的房间里,一个连影卫都不能随心踏足的地方。桌上放着一本兵书,旁边还有几张折起来的纸,位置很是明显。林槿衣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将那几张纸打了开来,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上面写的是对阵法的一些见解,并不是什么机密,林槿衣索性更大胆的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槿衣已经将景煜的字迹烂熟于心,于是合起了那些纸,走出了景煜的房间。一出门,林槿衣便撞上了端着餐盘的精卫。精卫看见她似乎很是惊喜,雀跃道:“林姑娘你醒了,我特意熬了红枣粥给你。”
林槿衣疑惑道:“特意?”
精卫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见林槿衣还是面带疑惑,又解释道:“林姑娘不知道吗?这红枣粥补血的。”
林槿衣更是懵圈,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介意这些事情的时候,插话道:“景煜呢?”
“噢,主子一大早便和青鸾出门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主子说,林姑娘想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朱雀。”
林槿衣点了点头,来到客房带上了那盆紫炎花,便出了门朝司家走去。
路上,林槿衣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学会了景煜的字迹了,解药什么时候给我?”
“一会我会将靖王的书信藏到山海楼,等我回来我就会告诉你都要写些什么。做的好,我自然会将解药给你。”
林槿衣应了一声,等到了司家门口,朱雀便离开了。林槿衣自己带着紫炎花去找了司桃,司桃见到她,激动的将紫炎花接了过来,放到桌上仔细观察了起来。林槿衣又掏出了那片被自己的血染红的花瓣,递给了司桃。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司桃很快便发现了这片花瓣的与众不同。
“如你所见,这花确实是紫炎花,不过要用鲜血浇灌后方能入药。”林槿衣下意识地拄了一下头,却忘了自己手腕还伤着。
司桃惊讶的看着她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槿,槿衣,你该不会用的是自己的血吧?”
林槿衣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无妨,为了新药总是要做出点牺牲的么。”更何况自己也不止是为了新药,更多的是为了借此机会在景煜面前表演。
司桃紧紧握着林槿衣的手,嗫嚅着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声说道:“槿衣,真的,我真的太感谢你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司桃突然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说道:“我发誓,今日林槿衣为司家所做的一切,来日我必十倍报答。”
司桃的声音铿锵有力,林槿衣尴尬的笑了两声,解释道:“司桃你真的不用这样,以后我们互相帮助就好,哪里犯得上十倍百倍的偿还。”
“不说这个了,先说说紫炎花的事情。虽然另一味药材没有找到,但是前一阵的针灸也是很有效果的,现在有了紫炎花,想必司樱的病根就会彻底驱除了。只需要将紫炎花浸泡在血里,等到花瓣全都变了色,再熬进汤药之中就好了。”
司桃认真的听着,将林槿衣的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好了,我该走了。”林槿衣顿了顿,回过身抱了一下司桃,“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记得帮我替樱儿告别。”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以后樱儿好了,我可以带她去看你的。”
林槿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放心,如果我定居下来,会给你写信的。”
“那好,就这么约定了,不见不散。”司桃笑着伸出小拇指,和林槿衣拉了勾。
一出司府,林槿衣便看到朱雀正站在对面等着她。林槿衣走了过去,朱雀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一个小客栈,朱雀买下了房间,又叫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朱雀威胁道:“我说什么,你便写什么,我见过景煜的字,你别想着耍花招。”
林槿衣点了点头,心说:“神气什么,就算我耍花招也叫你看不出来。”
朱雀一字一句说着,每一封信大致的意思都是和靖王谋划如何联合攻入紫禁城,甚至还提及了事成之后景煜要求靖王赐给他一片封地。林槿衣认真抄写着,同时将信件的内容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写完了第五封信,朱雀才停了下来。林槿衣揉了揉自己的手,手腕刚受过伤,写字的时候林槿衣又要维持景煜的字迹,只能竭力忍着疼痛不让手腕发抖。一番动作下来,雪白的纱布又被鲜血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