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的。”李寒紧张异常,仿佛呆在景煜的身边比呆在土匪窝里还吓人。
“你很害怕景煜?”
“这军中上下,谁不害怕主子?”李寒悄声说道,生怕声音高那么一点就被里面的景煜听见。
“他其实待人很温和的,你们别怕他,多和他沟通就好。”林槿衣一开口李寒看她的眼神又复杂了半分,谁不知道他们的景将军最讨厌的就是说废话的人,报告军情时他们恨不得一句话浓缩成几个字来说。
然而李寒并没有反驳林槿衣,附和的点点头。林槿衣这才放心下来,她想着高处不胜寒,如果景煜周围的人一直怕他,不愿意和他说话,那景煜未免过得太孤独了些。
家里多了一口人,也就多了一张要吃饭的嘴。幸而李寒也是个能干的,见林槿衣家中已然是穷的揭不开锅,便自告奋勇的去外面打短工,卖力气挣钱。
“外边天气热,干活容易中暑。我给你把衣服改了改,也凉快些。”李寒出去打工也有一阵子,林槿衣趁这个时候缝了个短袖出来。
“多谢林姑娘了。”
林槿衣背过身,李寒也背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
“怎么样?还……”
林槿衣以为李寒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转过身就看到李寒赤裸着的后背。
对于一个现代人,这当然没有什么可吃惊的,令林槿衣吃惊的是,李寒背上居然有一块叶形刺青。
“合身的!”李寒一转头看见林槿衣神色不对,心头也是一紧。
“怎么了?”
林槿衣迅速摆出了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半遮着自己的眼眸说道“没什么,这里不比军中,你……”
李寒一听哈哈一笑,连忙表示是自己疏忽了,同林槿衣道了歉便出门干活去了。
“那个纹身?我记得是东襄国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志啊。难道李寒?”趁着李寒不再的时候,林槿衣询问景煜对这个李寒究竟是何想法。
“就像你所期望的,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会和李寒一同返回军中。等到了那里,我自会把钱托人给你。”景煜的语气淡然又疏离,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那副粘着她不愿离开的样子。
自从受了那次刺激景煜的记忆也应该恢复了不少,曾经不愿意离开也只是因为失忆导致的对她的依赖而已。然而当景煜真的变成了她当初希望的那样时,林槿衣心里只感觉空出了好大一块。
“可是,可是李寒他,你不觉得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很奇怪吗?”
景煜这才放下手中被他磨得发亮的匕首,看向林槿衣。
“奇怪?若是真要追根溯源的话,李寒似乎也是你带回来的。怎么现在反倒说人家奇怪起来了。”林槿衣有苦难言,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了书知道李寒身上刺青的来历才有此怀疑。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求求你,不要和他离开好不好?”
景煜哼笑出声,言语间带着嘲讽。
“林槿衣,你以为我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吗,任凭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林槿衣听后,不明白景煜怎么突然变了性情,只觉得她与景煜的距离一下子被拉长很远很远。
“我知道了。”林槿衣失落的转过身,身后景煜搭在膝头的手一动,却在差点拉到林槿衣衣袖时又停了下来。林槿衣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急需出去散散步。
“叫你总是赶我离开,这下子也要让你尝尝个中滋味。”景煜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指尖轻抚着刀刃。
“李寒吗?”景煜的记忆确实在一点点恢复,李寒的话也却是真的,但他现在更想先行回京。但想到林槿衣对李寒莫名的敌视。
“既然如此,就依着你再演一出戏吧。”
林宁眼看着景煜在把阿姐气走后自己笑得开心,还低声的自言自语,虽然听不清楚,却也牢牢记在了心里,打算等阿姐回来后告上一状。
这天夜里,李寒再次提出了要即刻返回军中的事情。
“不必,我要先回京城,看看朝中现在是如何模样了。”景煜提高了声调,叫坐在门口吹着夜风的林槿衣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可是主子,军中的兄弟们都很关心您,您还是先去边关报个平安吧。”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出去!”
下一秒,李寒便怒气冲冲的出了屋,路过林槿衣身边时竟是连看也没看。
“李寒这么想把景煜带回边关,该不会是边关现在已经被东襄国的人占领了吧?!”林槿衣庆幸着景煜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半分,否则也不会拒绝李寒。
没过多久,李寒便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甚至手里头还拎着一只山鸡。
“怎么还拎了只鸡回来?”林槿衣如同往常一样和李寒闲聊。
“没事干,便去山那边转了两圈,正好碰见这只瘸腿鸡,就抓回来了。正好炖了鸡汤,给主子补一补。”
林槿衣笑了笑“你对景煜的好,想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寒顺势接过了林槿衣手中的菜刀,蹲在地上处理起山鸡的皮毛,“没什么,这都是身为属下我应该做的。林姑娘去屋里歇着吧,我知道这些天你也忙着采草药,挺累的。”
林槿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先依着他回了屋内。
景煜靠在床边给自己换药,两个人相顾无言。渐渐地肉汤的香气飘到了屋中,林宁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主子和林姑娘也该饿了吧,先喝点鸡汤垫垫肚子吧。”
林宁立刻跑了过去,期待的盯着李寒碗里的鸡汤。林槿衣伸手把两碗鸡汤接了过来,放到了桌上。
“急什么,现在喝太烫了,小宁等等再喝。”
“好,可是阿姐鸡汤真的好香噢。”林宁一张嘴,口水差点都流了出来。
“是啊。没想到你做饭的技术还这么好。”林槿衣也凑到碗边闻了闻,然而特别醇香的香味下林槿衣却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