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灵悠悠道,“这便要从位面诞生说起。”
“混沌归墟孕育始裔灵胎,每一名灵胎成熟后,便脱离归墟在无界游荡,待寻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散去灵气,化为位面。”
“位面一点一点成熟,慢慢诞生位面意识,也就是吾,大地之灵。”
“灵胎则会轮回转世,负责规则巡视,每一次轮回都是为了查找规则漏洞。”
“位面成长过程中,若是有机缘便可以晋级,初级三十界,中级三百界,高级三千界。”
“千年前,吾和祂寻到位面晋级的基石,没成想,那基石力量太过庞大,这方位面不过初级,竟直接被那基石衍出三千界,且原本的三十界也被迫晋级,包括你所在的那一界。”
“世界晋级应当循序渐进,例如从普通晋级武界,武界至灵界,灵界至仙界……”
“而越级晋升的后果,便是你所在的普通位面,承受不了大量灵气涌入,许多人沦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只有少数人晋级成功,获得异能。”
“原本这方世界也不过是普通位面,大量灵气涌入导致出现‘万蛊域’这片异地……”
“吾守护了这方位面千年,意识已经被庞大的灵力冲击的快溃散了。”
林酥酥恍然,“原来如此……”
“这么说,朱宴就是那轮回转世的灵胎,与你同为一体,所以他的心脏才能支持位面继续运转了这么多年……所以他才能接收‘权柄’的力量!”
“他不是。”
大地之灵否定。
林酥酥惊讶,大地之灵叹息。
“是你呀。”
林酥酥心神震动,“我?!”
祂的声音愈发缥缈虚弱,“你那时想到了阻止位面崩塌的方法。”
“便是让高位灵胎接手位面,庞大的晋级之力只有高位灵胎能承受。”
“所以你去归墟,求来了一枚未成熟的高位灵胎,放入位面内轮回,让祂在位面长大,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将权柄移交给祂。”
“原本这一世轮回后,灵胎便可觉醒,可我们被暗位面盯上了。”
“暗位面乃是堕落灵胎化成,它们不能自己生成本源,需要依靠吞噬其他位面的本源生存。”
“吾本就虚弱,竟被它盗取了一缕‘权柄’,还放入了异界魂魄体内,并企图让那名异界魂魄通过攻略转世灵胎的方法,夺取全部‘权柄’!”
“不过吾分了一丝‘权柄’到另一人体内,误导它认错转世灵胎,这才保住真正的灵胎不被发现。”
系统恍然出声,“我就奇怪呢,怎么那两人身上有权柄的气息!我都不敢动他们!”
大地之灵继续开口,“暗位面怕它的诡计被察觉,便趁你虚弱,将你的灵体隔绝在外。”
“还投放了一名异界魂魄,化名无觉天师,意图通过毁坏大地树,直接摧毁吾的意识,结果反而被吾控制。”
“吾那时被他所伤,实在坚持不住,干脆命令他想办法将转世灵胎带来万蛊域,然后换走了转世灵胎的心脏,用来给位面运转提供能量。”
“天地人三道,我们有三次机会重来,第一次吾没有找到你,因为外来灵魂的关系,灵胎并未成功觉醒。”
“吾一直不见你转世回归,只得雇佣系统局,让它们帮忙找你回来,阻止位面崩塌。”
“没成想它竟用掉了珍贵的第二次重置机会!”
大地之灵缥缈虚弱的声音略有些咬牙切齿。
系统叫冤,“我以为是第一次啊!联系不上你,就想着先开一把!哪成想……咳咳!”
“况且,我接到的任务,是阻止反派自尽,拯救位面!主系统只是说宿主是同位面反派最适配的人,没说她是位面灵胎啊……”
“我又是个新手……”
林酥酥高高挑起眉毛,“你说什么?你是新手??!”
系统龟缩,“……”
林酥酥嘴角抽搐,“能打差评不?”
“呜呜呜!”
系统嚎哭,“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你别瞧不起统啊!”
林酥酥无奈扶额,“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大地之灵道,“还有唯一的一次重置机会,找到规则之印分化的三道圣器,唤醒灵胎,将完整的权柄移交给他。”
“待他接手位面,以其高位的位格,位面便可以成功晋级。”
“介时,自然无须担心位面崩塌。”
系统停止抽噎,无语道,“他现在在外面设阵抽取百姓的生机,真让他接手了位面,你觉得他会善待这方位面的生灵?”
大地之灵,“……”
莫名扎心。
林酥酥忐忑道,“他抽取百姓生机,是为了日后复活自己,待接手了位面,他自然会万古长存,这个应该不必担心……吧?”
系统沉默片刻,忽道,“他接手了位面,那你们怎么办?”
大地之灵没说话,许久,才再次开口,“自然是散去灵气,身归虚无。”
林酥酥愣了愣。
系统急了,“宿主,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不用死的!”
大地之灵悠悠道,“转世灵胎的觉醒,本就是为了代替溃散的灵胎。”
“时辰已到,吾要走了……”
大地之灵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若有若无,直至完全消失。
林酥酥瞳中溢出金芒,目视虚空,记忆霎时如同抚去尘埃的书页,字迹清晰起来。
良久。
她心神回归,眼角滑下一滴泪,哀恸难忍,陪了她不知几万年的伴生之灵,溃散了。
敏锐察觉到林酥酥变化的系统,呐呐开口,“宿主,你恢复记忆了?”
林酥酥擦去泪水,没说话,就在大地之灵散去那一刻,她恢复了记忆。
“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系统小心翼翼。
少女眸色如池水,无波无澜。
“我没有名字,每一次转世,都会有不同的名字,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她转身,身形消失在原地。
意识回笼,林酥酥看着自己伸到潭水里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林姑娘?”
柳清淮单膝蹲下,在她身旁叫了声。
林酥酥冲他露出笑脸,“没事,我们可以出去了。”
柳清淮微讶,“你不是说来寻找那个神秘存在么?“
林酥酥起身,“它已经将办法告诉我了,走吧。”
柳清淮一头雾水,跟着她亦步亦趋,来到了牵丝蛊孕育地。
因着适才的一番打斗,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牵丝线和散落一地的牵丝卵。
正中的血潭上空,赤雾弥漫。
林酥酥跪在血潭边,看向沉寂在深处那颗水晶般的心脏,弯唇一笑。
“真是抱歉,让你替我分担了这么久。”
她抬手,五指一根一根没入胸腔,柳清淮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姑娘,你在做什么?”
林酥酥冲他笑了笑,“你不想阻止朱宴屠戮百姓么?”
她掰开他的手,柳清淮目色复杂。
手上用力一拽,血液喷溅而出,一颗同样晶莹剔透的心脏被掏出。
柳清淮脸色发白,紧张看着她。
林酥酥强忍住因为失去大量本源而遍布全身的虚弱,颤抖着将心脏放进血潭。
无数牵丝线缠绕上来,包裹住心脏,将其拉去深处。
不过须臾,属于朱宴的那颗心脏浮上来,林酥酥双手捧起,心脏化为一道赤烟,消失在她掌心。
红光氤氲,她胸口的血洞也霎时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林姑娘,你这是……”
柳清淮茫然不解。
林酥酥冲他笑的轻松,“解决了,我将心脏还给他就好。”
柳清淮下意识蹙眉,心头莫名涌上一抹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