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真相信反派所说吗?”
林酥酥沉默许久,才道,“试试吧,他若真是谎话连篇,也不过是将把柄递到我手上!”
“况且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承诺,难不成要放过?”
系统不再说话。
接下来几日,林酥酥带着风云书在中都好一番游玩。
同时也在为迁往盛京做准备。
朱宴自那日进京后,便传出古月妃思子成疾,经周皇允准,令黎王常驻盛京伴亲。
结合朱宴离去时所言,怕是内情古怪。
她原想一人前往,可思前想后,又觉得此去不知归期,不如举家迁往盛京,反正朱宴是她的任务,她需要近距离跟着他。
“这几日多有叨扰,江湖之人,应以历练为重,忌耽安乐,故而前来同林姑娘辞行!”
风云书一大早便向她告辞,林酥酥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留人,拉着丹水和风云书前往聚丰楼,准备为他践行。
多加了些赏钱,小二十分有眼色,领他们一行去了靠窗的位置。
寒露至,气温骤降,北地严州迎来了
深秋之季,最适合吃咕咚羹,这是火锅的前身,现今的火锅只有清汤,虽少了几分热辣,不过食入腹中依旧让人酣畅淋漓。
水雾氤氲,屋内升温迅速,林酥酥穿了件绣薄袄,热得小脸通红。
“林姑娘何时得空,可来朱云门做客,在下必定扫榻以待!”
风云书眼睛亮晶晶的,马尾高束,眉目疏朗,少年气十足。
林酥酥自然是满口答应,“得闲定当拜访!”
少年眉眼带笑,显见心情很好,正待说些什么,却见街市上约摸六七辆奢华马车经过,两旁还有侍卫开道。
“咻!”
利器破空声骤响,四周无数乱箭飞射,其中还有几只穿破窗户,刺入房间。
风云书抬手间一股黑红真气外泄,几只利箭被真气牵引到他手中悬浮。
丹水吓了一跳,猛然呛到,咳个不停。
林酥酥放下筷子,将狐疑的视线投到风云书身上。
真气顷刻间消散隐匿,利箭也随之落地,风云书敛下眼帘,又若无其事笑了笑。
“林姑娘可有受惊?”
“风公子,据我所知,朱云门所修‘静夜经’,真气为蓝色!”
林酥酥毫不客气开口,嗓音都冷了几分。
风云书看她,眸色幽冷,“林姑娘对我门中功法倒是熟悉,不过此为风某私事,无意为外人所知。”
楼下街市人群奔逃,惊呼不绝,几辆马车围成一圈,箭雨过后,一伙黑衣人持剑杀去,侍卫们正拼死抵抗。
场面乱成一团。
丹水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争锋相对起来。
林酥酥对风云书的冷脸丝毫不以为意,“我那时曾告诫过风公子,走火入魔危险至极,切勿行差踏错!”
风云书倏地冷笑,“如今姜族猖獗,邪魔肆行,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匡扶正道,至于用何手段,风某并不在乎!”
林酥酥眼中渐渐涌上复杂,她也并非不懂变通的迂腐之人,明白武林式微,若是任由姜族壮大,正邪失衡,对这方世界来说只会是灾难。
可走火入魔带来的不光是功力增长,还有意识混乱,弑杀成性。
他莫非想堕入邪道?
她深吸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顾虑。
风云书眉梢微柔,“林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不过风某并非走火入魔,而是修行了朱云门的特殊功法。”
林酥酥眉头一拧,她在幻境做过顾如霜,完全不知道朱云门还有什么特殊功法,风云书莫不是在骗她?
她的怀疑太过明显,也根本没想过遮掩,风云书看在眼里,心头闷堵。
“不管林姑娘是否相信,若是真有走火入魔那一日,林姑娘不必留情,手刃即可,在下绝无怨言!”
林酥酥无奈轻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风云书笑了笑。
楼下打斗已进入尾声,侍卫死伤惨重,黑衣人也是且战且退,最终刺客们相视一眼,心领神会跃上房顶,兔起鹘落消失不见。
官府带人姗姗来迟,打头的是谢知府。
林酥酥免不得好奇,马车内是谁,竟能劳动谢知府亲临。
远远只能看到谢知府不卑不亢,面带恭敬又不失气度,说了什么也听不清。
许是看出林酥酥好奇,风云书开了口,“马车上有金乌纹,那是燕国皇室徽章,此番应是前来朝贡。”
周国自从有了朱宴,这几年八方来朝,稳坐霸主地位。
眼下即将入冬,正是各方属国朝贡之际。
不过燕国皇子倏然在周国遇刺,其中定是不乏有心人暗中布局。
“关闭城门,全城搜寻刺客!格杀勿论!”
谢知府扬声吩咐,音如洪钟。
咕咚羹一直在沸腾,炉中火炭烧得正旺。
屋内寂静片刻,风云书歉意道,“城门即将关闭,在下需赶在之前出城,便就此别过!”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林酥酥也懂,微笑着颔首,道,“风公子,后会有期!”
两人对视中,风云书起身,拱手施礼后大步出了门。
丹水张大嘴,支吾道,“那,还吃吗?”
践行宴的主角都走了。
林酥酥好笑,拿起筷子伸入锅中,“为何不吃?我还没吃饱呢!”
刚发生过刺杀,街上一片冷清,只有官府捕快并一些异人在附近巡回,气氛紧张压抑。
一袭蓝衣的清朗少年,干净纯粹。
他站在街边,身形隽长,背负长剑,看了窗口的少女许久,最终迈步向前,不再回头。
儿女情长,不过是历练路上的阻碍。
或许有过妄想,可他的路,一直都是锄恶铲奸,维护世间清明,从未改变。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由于刺杀事件,街上戒严,林酥酥光带丹水回家,就遇到了三四波盘查。
索性谢知府给的令牌她还好好保留着,一路上倒还顺利。
两名家丁已经被林酥酥遣回了林家大院,是以到家后,屋内冷清一片。
两人各自进房,林酥酥正准备午睡一会儿,丹水房中倏然响起一声短促惊叫,又立刻被强行压了下去。
林酥酥一凛,忙起身赶到丹水房间。
“小姐!”
一见她来,丹水捂着嘴眼眶通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邈受伤了!”
定睛一看,墙角昏睡了一名黑衣青年,约摸十八九岁模样。
面容俊秀清逸,却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