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妾身成全你们

几名壮硕衙役大步迈入,打开了柳清淮的牢门,将他粗鲁地架起来就往外拖。

囚犯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约而同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林酥酥起身敲敲木柱,冷冷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想干什么?”

话一出口,囚犯同衙役都盯着她神情惊异。

衙役们玩味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吊儿郎当走过来,打开牢门扯出林酥酥,轻佻地摸了把她的脸。

“既然想找死,兄弟们成全你!哈哈哈!”

几名衙役嘻嘻哈哈笑得比土匪还猖狂,拖着二人一路出了阴暗幽冷的大牢。

“林姑娘,是小生连累你!”柳清淮面如死灰,惨笑一声。

林酥酥没说话,任由衙役扯着往前走。

脸上被那衙役摸过的地方,仿佛爬了只蛆虫在上面,恶心得她恨不能立刻切下那衙役的手指头。

待到了一处空旷荒芜的林中,林酥酥才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围成一堆,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两人。

“训导大人,凶犯柳清淮已经带到!”

衙役谄媚地向那堆人中明显是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礼。

话未落音,已经有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抽出鬓间发钗,神情癫狂地冲过来就要刺向柳清淮。

柳清淮面不改色,闭目引颈受戮。

林酥酥抬脚踢过去一颗石子儿,那妇人惨叫一声倒地。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林酥酥出手如电反臂一砍,那名揩过她油的衙役声都没哼就直挺挺倒了地。

“敢问阁下,此为何意?”

原本阴着脸站立不动的训导这下再也稳不住,上前一步冷声开口。

林酥酥木着脸,嘲弄地扯了扯唇角,“本小姐是何意,训导大人不知么?”

“你靠着自家夫人一路升官发财,最后却为了让外室的孩子登堂入室,不惜毒杀亲子,还嫁祸儿子的同窗,如此狼心狗肺,寡廉鲜耻之辈,本小姐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这番话令得众人面面相觑,容色惊疑。

“你这贱人休要胡言乱语坏本官清誉!来人!给本官拿下!”

训导吓得魂不附体,气急败坏吩咐人捉拿林酥酥。

衙役押着柳清淮不动。

家仆们相视几眼,都看向倒地的妇人,明显是以妇人马首是瞻。

华贵妇人被下人搀扶着起身,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死盯着训导,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夫人,切莫被那小贱人挑拨离间!为夫对你的情意,你难道感受不到么?”

训导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妇人血红了眼痴痴勾唇,右手颤颤巍巍掏出一只腥红的蜈蚣,那蜈蚣一动不动,身上布满斑驳的黑点。

训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妇人挣开下人的搀扶,跌跌撞撞上前几步,冲他伸出手。

“你看,情蛊生变,再不复往日赤艳剔透,孟郎,你早就变了心,可叹妾身自欺欺人,到头来竟害了我儿!”

妇人张嘴笑的凄惨,脱力般跌坐在地,颤着手一遍遍抚摸那只蜈蚣。

一老迈下人脸色骤变,上前几步,焦急道,“夫人别冲动!捏碎情蛊你也会死!咱们回家将此事交给老爷好不好,老爷会替夫人报仇的!”

训导吓得双膝一软,“夫人饶命!都是那刘氏勾引我的!待我们回家,老夫将那刘氏剥皮抽筋,供夫人解恨如何?”

他说着,脸上露出油腻又期待的讨好笑容。

妇人冷眼看他,腮边挂着泪,目光如雪峰般冷漠,下一刻毫不迟疑捏紧了手掌心。

“不!!”

训导惨嚎一声,七窍汩汩血涌,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如鬼凄鸣。

“顾如霜你这贱妇!飞扬跋扈!独断专行!老夫早就对你情至意尽!你瞧瞧你自己那副妒妇嘴脸,哪有絮儿半分千娇百媚,善解人意?”

“若不是情蛊入骨,老夫忌惮!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

恶毒话语刺激的妇人弯唇诡笑,训导也惨嚎得更大声。

“哈哈哈!”

妇人唇角渗血,笑的十分疯癫,半响,她面无表情看向训导,“那好,既然你那絮儿千般好万般优,妾身便成全你们!”

训导颤抖着放下双手,他原本儒雅犹存的面孔上如同被火燎过般,皮肤干巴巴皱成一团,令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训导的声音因为惊恐而有些颤抖,他以为妇人是下定决心要杀他,所以才疯狂刺激泄愤,可她这会儿诡异地平静,反而令他胆寒至极。

妇人露出佞谲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话落,原本跟在训导身后的下人一窝蜂冲上来将他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妇人目光冷漠望向林酥酥几人,衙役们眼见对方形势大变,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林酥酥目睹全程,开口询问,“夫人莫非是姜族人?”

妇人瞳孔微怔,接着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小姑娘倒是见识广博,不过妾身只是一寻常妇人,曾向蛊师求过一只情蛊罢了,哪里敢自号姜族人!”

林酥酥浅笑,“那夫人准备如何处置我们呢?”

妇人慢悠悠上前几步,火把映照下,整个人有些幽暗森然。

她缓缓拉起一抹笑,尽量显得自己人畜无害。

“姑娘说笑,妾身手无缚鸡之力,何谈处置谁?”

林酥酥道,“既如此,我和朋友因令郎而无辜入狱,夫人是不是该帮忙澄清一下?”

妇人缓缓敛下脸上的笑,幽幽道,“姑娘倒是胆子大,不怕被妾身处置了么?”

林酥酥噗嗤一笑,负手上前几步,“不白让夫人帮忙,我送你一只会说话的乌鸦如何?”

妇人瞳孔一缩,绕是老辣善伪,这一刻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异,脱口而出。

“你是如何……!”

接着脸色有一瞬惊恐,后半句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酥酥歪头浅笑,一副洞悉明了的模样。

妇人磨磨牙,深吸一口气,强自勾唇。

“姑娘放心,你和你的朋友本就无辜,妾身自会同知州大人说明情况,姑娘不必担心。”

“至于什么乌鸦,妾身要那物作甚?姑娘还是自己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