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酥酥起身,抬手试探着摸了摸钉尖,发现这东西十分尖锐锋利,要不是系统商城里有神药能保她不会被感染,她怕是不敢滚钉床。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兑换保护罩,你当这么多双眼睛是死的么?
从这上面滚过去,还能毫发无伤,要不要这么假!
想她在末世,滚过不知多少变异荆棘丛,那东西可比这钉床厉害多了,她又何曾畏惧退缩过!
“黎王殿下到!”
公堂外有太监的唱喝声传来,谢知府头皮一麻,忙不迭离开座椅至堂下叩首。
额头虚汗滚下,心里直打鼓,这个煞神怎么来了!
人群乌泱泱跪了一地,一道紫色身影逆光而立,缓步行至公堂。
他站到林酥酥身前停下,淡漠的眸光居高临下凝着她,无喜无悲。
林酥酥有些意外,诧异地看向朱宴,满是疑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朱宴此刻的气息,让人渗的慌!
“本王闻听公堂有人要滚钉床,特意来凑凑热闹。”
他的语气淡漠如水,莫名透着一股子森然。
谢知府随着朱宴的方向,跪着转过身,道,“殿下既有雅兴,下官为殿下设座旁观!”
“嗯。”
得了他的应答,谢知府抹抹额头的汗,暗暗叫苦。
陛下应该多多扩展疆土,壮大周国呀!
没看黎王现在,已经这么闲了么!!!
林酥酥嫌弃撇嘴,神特么旁观!朱宴这个混账居然是来看戏的!
“啪!”
随着惊堂木再次开敲,满堂寂静。
“今有民女林氏酥酥,越级申冤,为赎僭越之罪,自请滚过钉床,以儆效尤!”
无论冤屈大小,都需从所在县区官员处求告,但也有地方官无所作为,或官匪勾结,这时便可以越级而告。
但若是人人都如此,大事小事都来麻烦,每位高官岂不是分身乏术,所以为了吓退一些申冤之心不重的百姓,便设了钉床之刑!
只有心有大冤之人,才能忍受此等惨烈的方式,也为上级官员挡去一些不必要的申理。
随着通判的宣读,两名衙役带着杀威棒一左一右站到林酥酥身后,准备押她上钉床。
林酥酥抬手,“我自己来。”
她撑着钉床身形一跃,整个身子已经轻盈地躺倒在钉床上。
两名衙役将杀威棒横叠在她身上,狠力一压,林酥酥顿时感觉整个背部倏然被无数钢钉刺穿,尖锐的刺痛袭来。
“唔!”
她闷哼一声,身上的棍棒卸下力道,林酥酥忙趁机往前一滚,潮水般连绵不绝的刺痛袭击全身,如同被千虫万蚁撕咬啃噬。
林酥酥咽下喉间血腥,眼神坚定,继续往前滚动。
粉衣已经看不出原貌,斑驳的红色渗透布料,洇出朵朵红梅似的艳株。
谢知府鬼使神差看向朱宴,他正面色阴寒,手肘靠在扶手上,握拳抵唇,以一个散漫而又审视的姿态,死死盯着那道挣扎的身影。
宛若一名盯着赌桌的赌徒,期待着能有一个他所渴求的结果。
难道……黎王希望这名女子……死掉?
谢知府大胆猜测,接着暗自咂舌,不愧是黎王,果然变态!
同情的目光落在林酥酥身上,若黎王真要这女子去死,他怕是也无能为力!
林酥酥浑身鲜血淋漓滚下钉床,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唇角露出一抹得胜的笑。
退步了退步了!
想当年滚过荆棘丛还能力战丧尸,而今竟然差点爬不起来!
她颤着身子慢吞吞端正姿势,跪在公堂下,抬眸向谢知府看去。
“民女已经滚过钉床,还望大人能听民女陈情冤屈!”
公堂外的百姓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时掌声雷动,人人神情激奋,难掩敬佩。
朱宴怔怔盯住眼前满身猩红,依旧挺直脊背的少女,只觉心头阵阵发热,发烫。
炽烈地酥麻爬过四肢百骸,让他控制不住颤栗起来,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指骨来克制。
他的目光阴鸷而黏稠,围绕在少女纤瘦却又柔韧的身躯边,如同一只织茧的蚕,企图将其裹藏独占。
谢知府余光瞥了眼朱宴,见他没有什么指示,这才放心看向林酥酥。
“有何冤屈,速速报上!”
林酥酥忍着全身剧痛,巍巍颤颤行了一礼。
“民女高堂于月前双双暴毙,原想是高堂年迈辛劳,才遭此大劫,然而近日民女细细回想高堂入棺之时,唇色深红,指甲发乌,彼时伤心欲绝竟未深究,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民女怀疑高堂之亡,乃是受人毒害!”
“如今高堂已然下葬,故而民女恳求知府大人,为民女高堂开棺验尸!查明死因!”
谢知府神情威严,摸着胡须沉思片刻,才道,“你既有诉求,本官也当体谅你为人子女的忧心!……速传仵作前来!随本官移步林氏墓地!”
有衙役领命前去。
堂外有些酸腐之人想要贬斥林酥酥惊扰先灵,大逆不道,目光触及她遍布全身的血窟窿,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人群瞪着一双双眼睛,静静看着那名浑身鲜血淋漓,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少女。
林酥酥早就偷偷吃了系统商城的药,这会儿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衣服沾满了血,看着分外可怖罢了。
她俏生生跪在公堂下,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看着让人心酸又心疼。
朱宴的目光仿佛一条冰凉滑溜的毒蛇,纠缠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林酥酥忍无可忍斜眼看过去,他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般,眼里隐隐闪过病态而亢奋的光。
林酥酥嫌弃地移过视线。
有病!
“林姑娘,你可还撑得住?”
即将要去林氏墓地,谢知府看着林酥酥一身血,忍不住询问。
一旁朱宴的目光粘在她身上,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缠过来。
林酥酥忍着鸡皮疙瘩回道,“多谢大人关心,民女不过是皮肉伤,还撑的住!”
“哼!”
朱宴冷哼一声,嘴角拉起讥诮的弧度。
谢知府吓得立刻拱手靠过去,“殿下?”
“这般皮糙肉厚的女子,谢知府倒是怜香惜玉!”
林酥酥嘴角抽搐,横了眼朱宴,理都不想理他。
谢知府强笑一声,“殿下说笑,下官年已不惑,不过是关怀子民罢了。”
希望大家能多多评论,让南风知道,自己不是单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