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求求你了,就让小草最后再喝口白米粥吧。”
赵氏很是卑微的祈求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是她这个当娘的诅咒孩子,而是沈小草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点。
逃荒这一路走来,沈小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淋了这么一场雨,孩子已经瞬身发烫,范起迷糊来了。
眼下,连口吃食都是奢望,更别提给孩子看病了。
这一路没挺过来的孩子还少吗?
赵氏见的多了,她已经能够预见孩子的结果,就算心中再痛,还是说了出来,祈求用这一点打动姚姝,总不能让孩子做个饿死鬼。
她这话把脑子有些昏沉的姚姝给吓清醒了,她连忙坐直了身形,朝着沈小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孩子还有动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怎么说话的,也不嫌晦气,不带这么诅咒孩子的。”
“娘,不是我诅咒小草,你去看看她吧……”
赵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若不是到了绝境,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姚姝走到沈小草的身边,发觉孩子的情况的确不太好,她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已经到了有些烫手的程度。
得亏她有打卡奖励的伤寒药,不然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还真不好说。
“孩子是发热了,先熬点小米粥给孩子吃点。”
这小米粥是姚姝现在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吃食了。
“咱们家还有小米吗?”
赵氏疑惑的问道。
沈家人的行李都在一块,就算姚姝想藏也没地方藏,对家里还有些什么粮食,赵氏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才觉得奇怪。
“有一点,你别担心,我在山里找了些草药,待会给孩子吃完药就会好的。”
见她为孩子如此操心,姚姝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遭罪的是沈小草,但赵氏所承受的煎熬只多不少。
“多,多谢娘。”
赵氏愣了一瞬方才应了下来,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婆母还认识草药,这熬出来的药能吃吗?别到时候还害了孩子。
只是她不敢顶撞婆母,这才先应了下来。
赵氏的这些小心思姚姝并不知道,她自己的状态也不太好,估摸着也是感冒了。
一碗热粥下肚,大伙都感觉舒坦了不少,此时,草药也被熬好了,浓浓的苦味充斥着整个山洞,其他人都知道了。
大伙对此都是在一旁看笑话,姚姝到底有几斤几两,他们在一个庄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哪能不知道,这是在胡来呢。
“也是吓折腾,是嫌现在的日子还不够苦吗?还熬这苦药汁子祸害人,当真是悔气。”
“就是,也不怕把自己一家人给毒死了。”
“随他们折腾呗,祸害遗千年,他们命大着呢……”
生活的苦闷让大伙怨气极大,再加之沈家在大河庄的糟糕人缘,这才使得大伙都在一旁说风凉话。
但总归是有心善之人,只见有一位老妇人悄悄地把赵氏给拉到了一旁。
“你可别范傻,药可不能乱吃,这事不能由着你婆婆胡来,别把孩子给害了。”
“我心里有数。”
赵氏小声应了一句,就算是没人提醒,她也是不打算这么做的。
药已经熬好了,姚姝心里记挂着两个孩子,一家人之中只有孩子病的重一些。
“赵氏,茹儿,你们快喂孩子吃了药。”
她话说出口之后却迟迟没有回应,赵氏和沈茹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为难,沈茹小心翼翼的说道。
“娘,这药还是别吃了吧,咱们家又没有郎中,要是吃了不对症的药,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不吃这药,孩子好歹还有一丝希望挺过去,但吃了这药之后,只怕是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说不定当场就去见了阎王。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姚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是不信任她呢。
想想也是,原主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本事,她找来的药,大伙不敢喝也是有道理的,因此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这是阎王爷给的药。”
“娘!小花可是你的亲外孙女,就算你想省下一口粮食,也不能直接让她去死啊!”
沈茹也是真的被气狠了,这才会不管不顾的对姚姝大声吼叫。
这阎王爷给的药形容的不就是毒药嘛。
见她反应这么理解,姚姝这才反应过来,沈茹一家还不知道她编的阎王爷的故事。
眼看着母女俩要吵起来,赵氏扯了扯沈茹。
“大姐,你误会了,阎王爷的事情我跟你慢慢说。”
这一会儿的功夫,大伙的视线都落在了沈家人这边,他们的眼神有震惊,有鄙夷,还有嫌弃,心里都纷纷感叹,这沈家人当真是作孽,竟然要对孩子下死手。
眼见难处这么大的动静,村长都没办法视若无睹的,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命,他板着脸对姚姝厉声说道。
“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敢做毒死孩子的事情,别怪我按照族规处置。”
被村长警告了一番,姚姝别提有多无奈了,她这好端端的,简直冤的不能再冤。
不过她知道其中的缘故,倒也不至于因此生气,无奈的解释道。
“村长,你误会了,这真的是治伤寒的药。”
就算她这么说了,村长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甚至还以为她这是在狡辩,语气更加的不善。
“害人性命按照族规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村长,刚才是我误会我娘说错话了,这都是没有的事。”
见因为自己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沈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很是歉疚地看了姚姝一眼,急忙帮着解释。
但就姚姝在村长心里的印象,这些解释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
被村长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渐渐的姚姝心里也有些不快,她当真是一片好心,更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药。
她端起了一碗药,当着村长的面直接喝了下去。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药也不能乱吃。”
村长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知道她的确没有害人的心思之后,有些讪讪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