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种事情向来是旁观者清,更别说温亦还曾是秦君夜的爱情军师了,眼神更是毒辣。
但姜凝儿皱着眉,显然不太能体会到他说的变化。
因为自从她认识千洺开始他就不是冰冷的,所以自然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
“千洺的变化我倒是没感觉,不过你说的黄雀确实是。毕竟说就要成家了,自然要成熟一些。”
“什…什么玩意儿?谁要成家了?黄雀?那个小屁孩?”
因为关于黄雀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以至于温亦的思绪一下就从千洺的异样里拉了过来。
“黄雀现在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大约会比你们这些当哥哥的都更早成亲。”
“那个时候你刚走,我跟王爷回了一趟鬼谷门,结果他就跟我义妹,也就是鬼谷门的大小姐看对眼了。”
温亦一脸不敢置信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姑奶奶你快与我说说,这半年都发生什么了?”
姜凝儿把这半年的事情跟温亦慢慢讲来,期间秦君夜也回府了。
夜明星稀之际,姜凝儿打了个哈欠便犯困先回房了,留下了秦君夜接着与温亦二人在书房聊天。
“真是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姜凝儿的那些身份就够
惊人了,没想到还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老秦,你怎么也不在信里与我讲,早知道你们过的这么有声有色,我一定早早就回来了。”
秦君夜闻言撇了他一眼,心想就是觉得这家伙碍事,容易妨碍他们二人世界他才不说的。
“这些事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而我也懒得给你多费笔墨,手累。”
“反正你只要回来了,自然就会知晓的不是么?”
温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老秦就是这种性子。
还以为有媳妇了人会柔和些,怎么这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叫人爱听的话呢。
真是的!
不过他也早习惯了,知道秦君夜这是与他熟络当他是自己人才会如此。
继而问他:“那…你们有动静么?”
“嗯?什么动静?”
秦君夜先不懂,可看到温亦一脸贱兮兮的八卦表情后,他领略过来干咳了一声:“咳咳,暂时没有。”
“没有?”温亦严肃的搓着自己的下巴,“不应该啊,那可是我从我爹枕头底下挖出来的药方。”
“要知道,我老爹除了医宗宗主的名讳外,还有个民间的称谓可是送子观音。”
“想当年我爹娘那都是有名的杏林圣手,二人醉心研究医学到
年近半百,才想起要有个孩儿才能继承他们的衣钵,于是研究出那个药方。”
“就连你兄弟我那都是靠着那副药方才出生的。”
说到这里,温亦古怪的打量了秦君夜一眼。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总不至于连当年我爹娘都不如吧。还是说…老秦,你该不是不行吧。我特意给你稍的雄风丸,你到底吃没吃?”
秦君夜想起当时被姜凝儿认出那瓶药的窘迫就一记眼刀扫了过去:“你还敢提?你才不行!”
温亦被凶后瘪了瘪嘴:“不是不行,那是你不勤快咯?”
秦君夜:“……”
这个温亦,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温亦看他这样又想了想:“看来不是你的问题,那想来恐怕还是姜凝儿自身受损的缘故了……”
秦君夜打断了他:“这事不急,现在没有动静也许是好事。”
“好事?”温亦意外了,“可你不是之前还盼着想要个孩子的么?”
“今时不同往日,不管是现在的局势还是将来离京之路都必定颠簸。”
“所以等一切尘埃落定,换了别处安顿下来后再慢慢要孩子也不急,我不愿她受苦。”
之前是因为秦君夜还不知她身份,却又总觉得她多少有
事瞒着自己,心中多有不安。
才会觉得若是女人有个孩子,会安定下来些,他便不用担心她离开了。
曾经她只是他喜欢的人,所以会想占其为己有,哪怕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也想强硬留她在身边。
但现在,她已经是他深爱的女人了,在他心里她的重要性甚至在自己之上。
所以他已经不再考虑害怕她离开这件事。
而是更不愿让她冒任何的危险,更不想看到她受任何的伤害。
“你说的也有道理。”温亦点了点头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秦君夜叫住他:“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你衣服拿走。”
“衣服?”温亦看到他示意了一下手边的那件外袍,“那不是我的,是千洺的。”
“他的衣服怎么会在书房?”
“不是你让他送姜凝儿先回来的么,我瞧见是千洺看她在马车上睡着了便褪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
“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我还把他错认成了你,把千洺吓一跳呢。”
秦君夜本还想问些什么,温亦却已经打着哈欠先一步离开了,留他一个看着那件外袍若有所思。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姜应初等一干人等午门斩首的日子
。
街上人头攒动,皆是围观斩首的人群。
但热闹之外,姜凝儿却乘着马车再次到了姜家的门前。
架马的黄雀停稳后问她:“王妃要下车来看么?亦或者,我让人把门打开让您进去瞧瞧?”
姜凝儿撩开车帘,看着那个贴着封字的大门,和已经破败歪斜的“沛国公府”字样的牌匾摇了摇头。
“就这样看便好。”
黄雀又问她:“王妃为何不去看姜应初行刑要来这里?”
“姜应初的死我一点也不惋惜,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过是来掉念一下曾经辉煌的沛国公府,为老国公不值罢了。”
姜凝儿看着如今有些凄凉的府门,却并后悔自己毁了沛国公府。
因为她知道就算不是她,姜应初也迟早会把老国公当年的功劳和家业给消耗殆尽。
说不定,会做出更加严重株连九族的重罪。
她虽现在毁了姜家,但起码保住了姜家后代的性命。
这么做,也算是替她爹爹还了老国公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了。
不过只是停留了片刻,姜凝儿便吩咐:“最后一眼看过了,走吧,咱们回府。”
姜凝儿注意力都在姜家的大门上,并未看见街角的对面暗巷里,有两个男子一直暗中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