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说你不是看出我给他改脉了么?”
“改脉?”她都忘了新婚那夜她把出过秦君夜中毒一事了。
难怪他们今日来寻诡医,原来是来求医的。
“你们怎么不早说?”
温亦饶了绕头:“我们也不知道你居然就是诡医的师妹啊!”
姜凝儿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把她就是诡医本人的事情说出来。
“你快跟我说说他的毒到底怎么回事?”
从温亦口述姜凝儿才知道,原来秦君夜三年前并非是坠马昏迷,而是在秋猎途中遭遇了毒害。他当时并不在现场,所以秋猎具体的事情经过也不太了解。
只知道当他从医宗赶到晋王府时,秦君夜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温亦和他爹温老宗主几乎将自己手上最好的药都给秦君夜用上了,最后温老宗主用尽了毕生所学终于让他在一个月后得以苏醒。
可那毒太过顽固,人虽醒了毒素却未能拔出,以至于他这三年保受中毒的煎熬,一直在找诡医寻求解毒之法。
“我虽一直在老秦身边为他调理,但我能做到的也只是暂缓,效用甚微。而他近日两次为了你动用内力导致毒发,毒素已经开始扩散了。”
“什么?两次?”
姜凝儿知道温亦说的其中一次应该是新婚那夜他用内力震碎弓箭的那次,那夜她也只是把到了他一小会脉,加之还有温亦改脉术的干扰,看的并不全然透彻。
所以她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不能用内力的,且后来还毒发了。
“那他第二次用内力是什么时候?”
“就是给你找九节续骨草的那夜啊。”
姜凝儿有些意外:“他的续骨草不是找离语楼弄来的么?他为什么动了内力?”
温亦摇头:“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日青玄把他送回来找我时说他为了取续骨草动了内力毒发了。”
这些她居然都不知道。
听到青玄来报二人回府时,秦君夜看着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回就回了,这种小事也要来报么?”
说完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眉眼不抬:“你们继续练你们的,不要分心。”
秦君夜下午回了府,便把府里所有的侍卫都召集在了一起开始练兵。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没什么,因为偶尔练一练也是为了保持最好的体力。
可直到一直从下午练到了深夜都不见停,这就不正常了。
“天啊,怎么还要练啊。”
“是啊,出门时我瞧着主子心情还挺好的,怎么一个人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看着好像没生气,但这兵明明操练的比以往生气时还狠。”
“谁知道啊,我手都要酸死了,到底谁惹他了?”
“你以为就你酸啊,我腿才要断了呢,快来个人救救我们吧。”
秦君夜听着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我回来啦!”
他刚扫出去的眼神连忙就收了回来,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那认真的表情,似是书中有什么精彩绝伦的东西叫他移不开眼一般。
青玄算是看得出一点秦君夜心思的人,于是他冲来人小声道:“温少爷怎么就你一个人,王妃呢?”
“她?她自然是回桂心小院了啊。”
“回了?”青玄左右张望了一下,“但我们一直在这里,没见到王妃人啊?”
“哦,她说是走这条路比较远,最近发现一条府里的近路,所以抄近道回去了。”
秦君夜虽身形不动,可听到这话他脸上的镇定终于开始裂开了,眼角忍不住猛烈的抽了抽。
他怎么都不知道府里居然还有近路?
见温亦要走,秦君夜语气随意的叫住了他:“过来,陪我下盘棋。”
温亦摆手拒绝:“这么晚了还下什么棋,我明天再陪你哈,我要睡觉了。”
“我叫你过来!”
见他难得这么渴求自己,温亦打了个哈欠,觉得那自己就陪陪他吧。
但刚坐下看到棋盘,他就乐了。
“你玩的什么?你在象棋盘上下围棋?”
秦君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拿错了,拧着眉表情开始有些气恼:“本王喜欢,有问题?”
然后直接拿起一枚黑子就强行要落,起了手却发现确实是行不通。
他不免局促了一阵,再抬头就看到一众侍卫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原来是都早就发现了他桌上的棋盘不对,只有他一个人没察觉罢了。
他有些泄气的将手中根本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朝桌上一掷,挥了挥手终于让练兵的人都散了。
看到离开的人都只能互相搀扶着走路腿都在打摆子的样子,温亦终于意识到什么,捂着肚子整个人都笑的前仆后仰。
秦君夜面露不悦:“你笑什么?”
“我笑,笑老秦你栽了!你竟然真的对姜凝儿动心了?”
秦君夜愣了片刻,眉间一紧:“谁说本王对她动心了,我只是拿错了棋盘而已。”
“如果没有动心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在这里做什么?”
温亦指了指他周围几处,“你只是拿错了棋盘么,茶杯里落了虫也不知让人换,看书也不叫人点盏烛灯,乌漆吗黑的字都看不见你,你到底看见哪个字了?”
秦君夜:“……”
温亦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老说这里冬日落叶太多,路过会脏了你的衣摆所以你少有来此路。怎么现在专门挑这个位置练兵?不嫌树多了?不嫌灰大了?”
“还是说,选这里是因为这是从大门去桂心小院的必经之路,以为姜凝儿一回来就能看到她吧。”
秦君夜被猜中了心思,但仍旧嘴硬:“你少在那借题发挥,本王根本没提起过她。”
“我借题发挥?那好,我再问你。你可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找诡医整整三年了,好不容易看到诡医了,为何却突然先走了?练兵会是比解毒更急的事情么?”
秦君夜紧抿着唇,答不上来。
“是不是因为看到姜凝儿与她师兄那般亲密的时候,你就心里堵的难受如坐针毡,觉得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