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儿一早得到消息,今晚异朽阁将有一株九节续骨草进行拍卖,那个是将刘婆婆治好的关键药品,她可不会错过。
看似她被车夫送了回去,可转了一圈,一道紫色的身影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趁夜溜出了王府。
异朽阁每月只进行一次拍卖,但拍卖物品清单会提前流出,方便五湖四海的买家得知消息后赶来。
拍卖的东西也跟这家店的名字一样,都是些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比如她的留音石,就是早年间她师兄在异朽阁拍来逗她开心的。
而今日的物件似乎颇为引人注目,姜凝儿来到异朽阁门前时,发现光是停着的各家马车都有上百余辆。
蓝眼少年紧了紧缰绳把马车拉停,瞧见这个阵仗后他有些担心的问向车中的人:“今日怎么这么多人,老大,咱们钱会不会带少了,要是不够买怎么办?”
按道理,九节续骨草通常是个什么价格,姜凝儿心中有数,也是带了足以拍得的银票应该不会出事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多了个心眼,吩咐道:“今日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外面守着。”
“若我真的没有拍得,咱们就抢,反正续骨草我势在必得。”
说完,就接过了蓝颜少年手中的鬼脸面具戴上,跳下马车朝着异朽阁走去。
姜凝儿知道九节续骨草在今日比较晚的时候才拍卖来早了也没用,所以等她到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一阵子了。
异朽阁的一楼中间是个巨大的舞台,拍卖的物品便是在这上面展示。
喜欢热闹的可以坐在舞台附近直接举牌拍卖,需要隐私的也可以单独进入自己的包房叫号,反正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可以看到舞台上展示的东西。
她一早就让蓝眼少年替她定了位置,她向异朽阁的下人展示了一下象征定位的号牌后,下人便直接将她向天字一号房引。
她刚走进异朽阁时,台上正在拍卖的是一副名叫仙女梦游湖的画。
画卷一打开,整个屋子都香气四溢,仿佛是画中仙女显灵散发出的香气似的。而画中的仙女只有背影看不清容貌,但正是这份若隐若现的美才愈发的勾人心魄。
司仪在台上开始了关于画的介绍。
“此画是大文豪邹庆老先生之作,据说他年轻时曾在山谷中遇难被一女子所救,可他醒来时只瞧见女子背影未见其真颜,此为邹老先生一生之憾。”
“邹老先生仙逝前曾再在梦中梦见此女,于是他便将梦中景象用画作记录了下来,成画的那一刻,也是老先生咽气的那一刻,故此为绝笔之作。”
“相传老先生还在画中藏有一宝,说是获得此宝便可与自己有缘人永不分离,但至于这宝到底是何物,就留给拍下此物的买家回去细细破解了。”
司仪的口才不错,说的生动。
但画这种东西对姜凝儿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于是只匆匆撇了一眼便转身进入了她的天字一号房。
这时外场的拍卖喊价已经开始了,起拍价是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一万七千两。”
“两万两。”
“两万六千两。”
喊价声不断攀升,就在叫到三万两大家觉得已经要超出此物价值应该不会有人再往上喊时。
姜凝儿对面的玄字一号房,喊出价来。
“五万两。”
“轰——”的一下,全场哗然。
虽然在场的都是富豪中的富豪,但是明眼人都瞧的出来,这个价格明显是过高了。
“五万两买一副画,疯了吧!”
“是啊,这人懂不懂啊。比邹老更出名的徐老绝笔作也只卖三万三千两。而且邹老最值钱的是山水画,人物画不值这么多的。”
“不会是听司仪故事讲的好,还真的就信了吧。”
这话一出,场内有些懂行的开始笑了起来。
姜凝儿听着,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艺术品的价值就是要靠讲故事,司仪的故事虽讲的很好,可也远不值这个价格。
一幅画就能跟有缘人永不分离?哪会有这种离谱的事情?
她瞧了眼对面的玄字一号房,透过窗纱可以看到其中坐着的是一个男子。
想着估计是那种不懂,却喜欢附庸风雅装装格调的那种人。
她失笑点评道:“人傻钱多。”并未在意。
又等了几个拍品,终于到了她一直期待着的九节续骨草。
司仪又介绍起来:“接下来是一株稀有的草药,名叫九节续骨草,传闻此草药可令骨骼重生,哪怕是断手断脚的人也能迅速恢复如初。起拍价,还是一万两!”
药草不像艺术品,需要的人才会买。
所以姜凝儿本是料想,参与竞拍的人不会太多的,结果也确实只有一个二楼的地字二号房与她两人一直叫价。
一路从一万两叫到十万两,对方败下阵来不与再跟。
姜凝儿心中的价位是八万两可以拍得,如今虽多了两万,但刘婆婆急需此药,多两万便也就多了,她便没有太在意。
正当她满心以为此物已经是她的不会有人在跟时,刚才买画的玄字一号房又有了动静。
“二十万两。”
这个声音十分的平静且轻松,硬是把二十万两喊出了二十两般的随意。
姜凝儿看了眼对面那个红纱后的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喝着茶,她不悦的眉眼一拧,继续加价。
“二十五万两!”
可对方几乎都不用想,清冷好听的声音仍旧轻松脱口而出:“三十万两。”
届时,异朽阁里已经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放在往常,异朽阁高价物品也多,但草药这种东西注定不可能是世间唯一的孤品。
物以稀为贵,往日也有草药卖到十万两的,但那就已经是异朽阁的最高记录了,可现在直接翻了一倍还有多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且九节续骨草说来也只是伤药,而非救命的那种灵药,更是不值这个价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测叫价的两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愿意出这样高的价格,就连刚才与姜凝儿竞争的地字二号房里的人也站到了窗边,一双鹰鸠般的眸子紧紧的看着他们二人房间的方向。
姜凝儿拳头一紧,咬牙跟上:“三十五万两!”
终于,对方没有出声了。
“三十五万两第一次!三十五万两第二次!三十五万两第……”
就在姜凝儿和喊价的司仪都以为玄字一号房已经放弃时,玄字一号房里直接一张红牌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红牌一出,全场顿时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