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师

白有悔看到元亓天真烂漫不懂男女之事的样子,就有些说不出口来。

他觉得臊得慌。

元亓托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神干净澄澈,还问他:“自从遇见她以后,你有没有发觉身体变化?”

白有悔压力很大,他觉得自己在教坏小孩子:“嗯,总想睡觉,身上力气也一日不如一日,还瘦了。”

“这就对了了,她在吸食你的纯阳精气,来维持人形。”

白有悔觉得不可思议:“不能吧,不是说人死了变成鬼魂,是不能白日里出现的?”

“那是普通的鬼,你遇上的可不一般。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她是个百年老鬼,还有修行在身。”

月记绣庄很快就到了,门面不大,只有三间的大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抱着绣品从里面出来。

月雅在门口跟客人寒暄:“下次还来啊。”

那客人道:“好好好,月姑娘的绣活好,我会让我家夫人多多光顾的。”

“小丫头,你看这就是月雅,是不是很好看很善良的一个姑娘?不可能是鬼……”白有悔还是一脸不可能的给元亓介绍,“你看,多好的一个姑娘。”

元亓稚嫩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这姑娘是挺“好”,作为一只百年老鬼不去地府排队投胎,却在这里拖着早已腐烂的身体祸害人。

眼前的粉衣姑娘表面上看端庄周正,其实就是行尸走肉,肉身早已腐烂了好几块,脸色灰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深陷眼窝,脸上有三块脓疮,狰狞恐怖,手上的肉也已经腐烂露出白骨。

她不过是施了个障眼法,人们就能看到端庄秀丽的绣娘月雅了。

元亓祭出一张符,给白有悔开了阴眼,让他暂时能看到鬼。

月雅瞧见白有悔立刻就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白三爷……”

当视线停留在乖巧俊俏的元亓脸上时,月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天师!”

月雅一看是个奶娃娃,就没放在欣赏,她故意鬼力外泄,腐烂的真身露出一刹那。

这奶娃娃长的玉雪可爱,还身负功德,倒是一个不错的肉身。

月雅一个冷笑转身就往屋里跑,元亓也不想在大街上让大家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就放任她进了屋。

白有悔等人瞧见了一个腐烂了的尸体在行走,以为自己眼花了,三人拼了命的揉眼睛。

元亓随后拽着手脚发软的白有悔进了屋:“让你看看你的月雅姑娘端庄不端庄。”

“啊,我不要,我不要……”白有悔扯着嗓子喊,十分夸张的嚎叫。

冯兆麟和毛鸿基互相搀扶着,他们早已腿软的走不动道了。

元亓速度极快,几乎在月雅进屋的下一秒,就拖着白有悔进屋了。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元亓祭出一张驱煞符,月雅魂力减退,完整人形维持不住,现出本来面目来,一具高度腐败的肉身。

白有悔双眼瞪的大大的,缩在门子后面不敢出来。

“小天师,不在娘亲怀里喝奶,出来管我的闲事,找死!”月雅鬼力大涨,周围翻腾着浓烈的黑雾朝元亓蔓延开去。

“小丫头,快跑啊。”白有悔紧张的喊了一句,他发现黑雾马上就要淹没元亓了,这小丫头眼看就要被这鬼东西弄死了。

“有点本事。”元亓不慌不忙的祭出五张驱煞符,以五行阵从月雅头顶压下,双手结印,祭出一个八卦阵,再次从月雅头顶压下。

“啊……”月雅惨叫一声,周围的黑雾消散了一大半,眼看自己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月雅不甘心,嘴里念动咒语,召唤周围恶鬼,打算弄死这小丫头。

“小天师,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别怪我心狠手辣。”周围的黑雾再次浓烈起来。

元亓哼了一声,嘴里念念有词:“丹朱口神,吐秽除氛,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敕!”

刚才五道驱煞气符无火自燃,八卦阵也燃起火来,黑雾突然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月雅在阵中魂体扭曲挣扎且越来越虚,呈现半透明状。

百年鬼修毁于一旦!

“天师饶命!”再不讨饶,她就魂飞魄散了,她不甘心她苦修百年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几岁的奶娃娃,不甘心!

且设法逃走,再图日后。等修为恢复,再找奶娃娃报仇不迟。

元亓收了八卦阵,踱步上前:“你修鬼道我不管,但你害人就不对了,地上的那位姑娘也是你害死的吧?”

月雅笑了笑,又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来,还看向白有悔:“白三爷,你告诉天师,我是怎样一个人,我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怎么会害人?我是在这姑娘死后才占了她的尸体的。”

白有悔腿脚发软的走过来,站在元亓身后,瞧见那尸体就一阵干呕,他不敢置信,自己前几日一直和这个尸体在亲热。

额,真的恶心死了,从此他对女人有阴影了。

“你放屁!”白有悔一想到自己被月雅摆了一道,就十分气愤,“你就是个恶鬼,专门害人的恶鬼,你说,你为什么要勾引我!恶心死我了。”

月雅讽刺轻笑:“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肉身,这具肉身已经腐坏,我要维持人性,鬼力不够,自然要吸取人的精气,这还用说吗?蠢货!”

她瞧着元亓不注意,暗暗念动咒语,突然就以极快的速度朝元亓冲了过去,她想穿心而过,要了元亓的小命,然后再霸占她的身体。

元亓早就料到,指尖出现一簇莲花形状的小火苗,轻快的跳动。

月雅十分震惊,但想要撤回,已经来不及了,那是——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

仅仅指甲盖大小的一簇红莲业火,直接将月雅烧没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之后屋内又恢复平静。

白有悔四下寻找:“她死了吗?”

“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元亓眨了眨眼睛,语重心长的劝他,“不要以为你碰见的都是人,以后小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