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冷不丁的声音，让叶之宁也有些毛骨悚然了。
虽然她曾见过云司礼，也知道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但毕竟在他的时间线已经过了万年之久，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而惊悚的不止叶之宁，连一旁的沈风和钱啸也满脸震惊的看着石棺。
他们虽说活得不是很久，但在有生之年也没见哪一任宗主提过，祖师爷还活着这事啊！
三人心思各异，纷纷看着石棺不吱声。
“不是你吗？”
片刻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叶之宁仔细辨别，虽然和她曾经听过的声线有些许不同，但能确定，这就是云司礼的声音。
“云司礼？”叶之宁抿了抿唇，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对方原本以为是认错人，都已经准备继续沉睡。
听到叶之宁喊出自己名字时，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真的是你？”
话音落下，三人就看到四周忽然出现一些细碎的光点。
那些光点不断地向着石棺汇聚，不一会儿就聚成了一个人影。
然后，在三人的目光下，人影逐渐清晰，是云司礼成年后的模样。
叶之宁当初救下云司礼的时候，他还未成年，在她的记忆中，依旧是稚嫩的少年模样。
如今，看到云司礼成年后的模样，叶之宁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和她不同的是，在云司礼的记忆中，她自始至终都是眼前的模样。
毕竟，在云司礼的时间线里，这一面，他已经隔了万年。而叶之宁不过去隔了几个月而已。
“好久不见啊。”云司礼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这个好久……久到日月更替，久到山河改变。
叶之宁勾唇一笑：“是好久不见，如今我该叫你一声兄长的。”
一旁的沈风和钱啸瞳孔地震。
什么？
兄长？！
云司礼轻笑，神魂轻飘飘的来到叶之宁面前，微微垂眸看着只到他胸前的叶之宁。
“确实，论辈分，小宁宁是该唤我一声哥哥的。”
万年前，云司礼怎么都没想到，当初救下自己的，竟是来自万年后的叶之宁。
直到她和墨尘胤消失，之后叶云锦生下叶之宁。看着那逐渐长大，眉眼越发和叶之宁相似的小人儿，云司礼才恍然大悟。
“当年你走得突然，我都未曾与你告别。”
叶之宁不知，在云司礼的心里，她和她都是不同的。
初相识，是十六岁的叶之宁，姿容绝世，风华万代，一眼万年。
而后来那个软萌可人，粉雕玉琢的叶之宁，却只能当成妹妹。
云司礼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在叶之宁小时候，自己就抱着别样的目的接近，那是不是就能改变万年后的叶之宁和自己相识的结局。
但每次他远远看着那小小的团子，又不断地唾弃自己那不堪的想法。
如此反复拉扯，最终还是选择遵循天命。
叶之宁无法得知云司礼的内心，只当眼前人是在跟自己闲谈往事。
“那时候时间紧迫，来不及一一道别，还望兄长莫怪。”
云司礼轻笑着摇头，眼底漫着一股令人看不透的悲伤。
叶之宁只当他在伤怀神境遭遇的一切，伤怀身边亲人好友全都陨落，徒留他一人的孤独。
“我方才也是无意听到他们提起云家，便猜想是不是我认识的。没想到，还真是。”
闻言，云司礼的目光这才施舍性地看向一旁的沈风和钱啸。
被祖师爷这么一看，两人顿时有些拘束起来。
“弟子沈风拜见祖师爷。”
“弟子钱啸拜见祖师爷。”
二人齐齐跪拜。
云司礼摆摆手，说道：“你们出去吧，我与故人叙叙旧。”
沈风和钱啸自然不敢违背，应了一声后，起身立马离开这里，到外面等着。
待他们走了后，云司礼重新看向叶之宁，温和道：“如今你来，外界是不是已经过了万年了？”
叶之宁点头：“嗯，对你而言确实已经隔了万年，但对我而言，只隔了数月。”
“数月啊……”云司礼语气悠长，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
他等这一面，等了万万年。
而她，只是数月。
所以，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一刻，叶之宁似乎也察觉到云司礼的异样。
她抿了抿唇，询问道：“兄长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云司礼瞳孔重聚，看向叶之宁时，心口已然有些压不住积攒了很久很久的情意。
可话到嘴边那一刻，理智还是将他拉了回来。
不能说。
眼前的人，早在他还未成年时，已经嫁给了别人。
无论是万年前还是万年后，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更何况，如今的自己不过是残留在这世间的一丝魂魄。
他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
“没，只是有些感叹，我与你居然还能再见。”云司礼压下心中的冲动，故作轻松地换了话题。
“我也没想到，能再次见你。”
神境不在了，父母也不在了。
叶之宁哪怕奢望，也不敢想能再见当初的那些人。
“对了，兄长怎么会想到创办云霄宗？当年神境出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哪些人活下来了？”
因为神境出事前，墨尘胤被送进了归墟之境，而自己也被送往异界。
对于当时的情况，两人都不清楚。
如今见到云司礼，她想知道当初的神境究竟发生了什么。
哪知，云司礼也只是摇摇头。
“我只知道，你们消失后，叶姨和帝君开始针对帝家，没多久便找到了帝家私养邪祟的证据。”
“帝家畏罪逃亡，帝君下令追杀帝家所有人，却始终没有帝赟和帝天麟的下落。”
“之后，帝君和叶姨，联合云家以及众多强者，一直在寻找阻止邪祟封印崩坏的办法。但还是没能阻止封印崩坏。”
“再后来，帝君将小少君送进了归墟之境，叶姨和厉叔也将你送走。而我，也被送出了神境。”
“等我再次醒来时，神境已经没了。”
闻言，叶之宁眼底刚亮起的光芒再次熄灭。
“至于云霄宗，因为知晓你和小少君万年后重归苍穹大陆，我便想着为你们积攒一些势力，也好为万年后的你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