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于芙蓉家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俩人由于在车上待了不少时间，都不想动弹于是一商量直接在门口饭店简单吃了点东西。
第二天，李戈让于公寓收拾好东西，就将于芙蓉直接给送到了吕州市。
将于芙蓉送到了培训学校之后，李戈顺便去一趟专卖店，用李禹的卡给周子瑜买一个LV的包。
李晔打心里不想接受周子瑜那么贵重的礼物，所以选择了一款价格差不多的物品相送。
到了汾县打电话给周子瑜之后，俩人约了一个饭店见面，吃饭的时候李晔将包送给周子瑜。
周子瑜似乎是察觉到李晔的意思，笑容非常勉强的和李晔道谢。
俩人接着一边谈工作，一边气氛寡淡的吃完这顿饭。
一切好像都尽在不言之中。
自从和周子瑜吃过那顿饭之后，周子瑜除了必要的时候给李戈打电话说一下工地的进度。
俩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过多私人话题。
要说人呐，是真的有些奇怪，周子瑜冷淡下来，李晔反而觉得有些惆然若失。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晔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只不过李晔现在重点不在文山煤矿，而是放在了孝阳的一个洗煤厂上面。
这个洗煤厂的位置，位于孝阳县一个叫张家集的地方。
这个孙家集有条吕州市境内最大的河流的支流，在孙家集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
而孙家集的这个洗煤厂，就造成了这个湖泊严重的环境污染。
因为这个洗煤厂背后的有几个孝阳煤矿老板的股份，所以这些年来，即使因为环境污染问题孝阳不仅几次被点名批评。
但是由于其背后复杂的原因，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完全解决。
李戈现在就要目光主要还是看向孝阳这个孙家集了。
至于文山煤矿这边，李戈是没听到赵山河准备整顿环保的意向，赵山河甚至都不怎么参与管理，厂里的大小事儿都交代给了孙成。
而孙成则是接收到李戈的指令，杨雄浦在的时候怎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而周子瑜那边则是如火如荼的建设着焦化厂，进度基本上是肉眼可见的加速。
工作日的某一天，李戈带着白松从镇政府大楼出来，俩人接着就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劳保店买的迷彩服。
开车去往孝阳县孙家集外面，李戈就和白松步行向着一个村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李戈看着人烟稀少的村落问道。
“这里怎么人这么少？”
白松闻言，低声解释道。
“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被安置走了。”
“那些煤矿老板也知道这里住不了人，怕出事所以在山下给盖了几栋楼，把这里的人都给弄走了。”
李戈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回答，当下就愣住了。
白松见状，低声说道。
“这里以前有村民用水出过事，那人家里儿子特别多，在县里没告赢，兄弟几个就去了之前洗煤厂厂长家里，一家三口都弄死了。”
“还有一个开煤矿的命大，被弄成残废了。”
听到这解释，李戈才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就说嘛，那些人都村民的死活直接在湖里排污了，还能有怎么好心？
随后李晔好奇的问道。
“那，那些村民乐意去嘛？毕竟地都在这边。”
白松闻言抿了抿嘴说道。
“矿上能给安排工作的都安排上了，”
“就剩下一些孤寡残疾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估计他们是觉得，就这些人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白松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上了情绪。
前几天，他接受了李晔的命令偷偷调查这里，越是调查越让白松感觉到气愤。
而李晔听到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跟着白松走上了在黄土坡上直接凿出来的台阶。
俩人走到村里，路过巷子的时候，大白天连个狗叫都听不懂。
路过了几间上锁的房子之后，白松带着李戈走到一座黄土和青砖混合盖起来的房子前。
随后白松低声说道。
“镇长，这里就是我说的张老三家。”
李晔闻言点了点，示意白松上去敲门。
片刻后，一名老人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白松，随后又看向了李晔。
白松在对方打量的时候，低声说道。
“张大爷，这就是我们领导，专门过来了解情况的。”
对方闻言，一脸狐疑的指着李晔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市里的大领导？怎么看着还没你大呢？”
原来白松为了取信对方，也是为了让对方增添信心，所以就谎称他是市里领导。
此刻李晔一听对方的话就明白了怎么个事儿。
于是咳嗽了一声出声说道。
“老人家，您好，我是吕州市环保局环境监督科的科长李松，这次是收到举报专门过来了解情况的。”
说着李戈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晃了晃说道。
“这是我的证件。”
老头也没看清楚，只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就转过身说道。
“进来吧，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是来问这事儿的，我就和你们说。”
俩人走进去之后，李晔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知道对方的生条肯定非常拘谨。
跟着老人走进屋内之后，李晔一进门就闻到了异味，那是一种馊味和尿骚味混合起来的刺鼻味道。
李晔脸上没什么表情，跟着对方走进了卧室。
随后指着床上一名瘫痪在床的年轻女子说道。
“这就是我女儿，张霞。”
李晔闻言，目光看向了白松嘴里说的，因为举报洗煤厂而被报复成植物人的原张家集环保办主任张萍。
对方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一点，相貌算得上端庄，只不过对方此刻的状态很不好。
歪嘴斜眼流着口水看着站在门口的俩人，身上还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看到这一幕，李戈眼神闪过一丝怜悯，随后柔声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
老人闻言，一脸麻木的说道。
“缺氧导致的脑瘫。”
顿了顿补充道。
“他们想吓唬她，就把她活埋了，结果时间长了，就成了这样。”
李晔闻言，默然无语的沉默了片刻。
而老头则是继续说道。
“我这些年也是受够了，无数次想弄死她，让她别遭罪，但是又琢磨着，她要是就这么死了，估计会恨我。”
“毕竟，没看到那些人被抓住，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