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漆黑一片，奇形怪状的石头更是数不尽，如此漫无目的地在水底寻找不知道猴年马月。
猛地。
濒死前的失重感让他不断下沉，四肢开始不受控制，视线逐渐模糊。
“还是...没有办法适应水下吗？”
在他还存在意识的时候，手中出现一枚压力充气弹，捏爆的瞬间水压将他顶到水面。
琴酒看到突然上升的水柱上顶出来的人，脱下外套，立刻跳下水救把人捞上来。
“罗伊，罗伊...”
恍惚间，听到琴酒焦急的呼唤声音，紧绷僵硬的身体开始放松，沉重的眼皮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睁开。
雪莉跑过来后，看到的是琴酒怀里抱着一个男人，神色慌张，那是她从来没在琴酒脸上看见过的表情。
或者说，从来没有在琴酒脸上见过其他的表情。
男人？
她记得帕德里诺跳下去的时候是女人。
而且那个背，绝对不是男人的。
琴酒将德川明带回民宿，确定呼吸平稳，只是不知原因陷入昏迷后，拿出手机飞快的找到干邑的联系方式。
【罗伊潜水后被不知名东西炸到水面陷入昏迷。——琴酒】
意大利。
坐在实验室研究银色子弹项目的干邑听到手机的动静，摘下手套点开消息进行查看。
“琴酒？”
看到内容后眉头紧蹙，从数据库中找到德川明现在的身体状态。
直接给琴酒拨通了电话。
琴酒见到来电后接通，声音低沉带着不常有的急躁。
“你是不是用他的身体做了实验？”
干邑坐在凳子上，左右摇晃着点开大屏幕上的数据，无视了琴酒的态度。
“他没事，只是患有恐水症，在水底超过五分钟就会出现大脑宕机状态。”
琴酒听到人没事，直接挂断电话，生怕下一秒干邑提出来过分的要求。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白的人，没有来的烦躁，他从来不知道罗伊会有恐水症。
这毛病以前怎么没有听说。
刚想联系伏特加查一下这三年罗伊的情况，就看到伏特加一连三条消息发过来。
【波特用火箭筒轰了目标，顺便抢了附近的三家银行。——伏特加】
【黑桃A让波本去绑架勒索，任务失败后波特把警视厅炸了。——伏特加】
【他们要去武器库开走了鱼鹰，大哥，我害怕。——伏特加】
琴酒看到一连三条消息，太阳穴腾腾跳个不停。
【不惜一切代价，把波特送走。——琴酒】
坐在鱼鹰准备扫射霓虹公安的伏特加，看到琴酒回了消息，热泪盈眶。
“波特，大哥说让你离开霓虹，去哪里都可以。”
“走？任务还没做完呢，我怎么可能走。”
波特已经被气到炸，小小的老鼠竟敢破坏他的任务，是要承受代价的。
“不，大哥说，只要你离开霓虹，条件你开，咱不炸了。”
伏特加瑟瑟发抖，意大利的代号成员怎么都这么暴躁狂野。
“你，你不是想要一辆帕加尼么？我让皮斯科给你准备一辆，咱不做任务了。”
波特迟疑了片刻，帕加尼和扫射霓虹公安之间还是选择了帕加尼。
小小的霓虹公安哪里有他的帕加尼重要。
【大哥，一辆帕加尼，波特停手了。——伏特加】
琴酒看到伏特加的消息，点了根烟消消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德川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刺鼻的二手烟呛的他不断咳嗽。
睁开眼睛，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如同进入仙境，要不是坐在床边的琴酒，他都要以为自己又死了。
“阵哥，我还年轻，不想吸二手烟英年早逝。”
琴酒斜晲了他一眼，将手机丢给他，示意他打开消息。
独自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换一换空气。
“不好吧！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多尴尬。”
德川明嘴上说着不，手上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刷刷刷翻阅着上面的消息。
尤其是看到帕加尼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动，好家伙，波特不是来做任务的，是来进货的。
还想把霓虹唯一的一架鱼鹰顺走。
在往下翻阅，是贝尔摩德的消息，言语挑逗暧昧，看到这里，德川明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
这个女人在红黑之间反复横跳，组织覆灭，她有一半责任。
每每回忆起因为剧情杀而死，德川明身上的杀气就不受控制的肆虐。
琴酒察觉到浓重的杀气，立刻回头，“你怎么了？”
听到琴酒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情绪平复，缓缓说道：“没事。”
德川明走到窗户边，望着落日余晖，不禁感慨。
“阵哥，我要是能活过二十，可以跟我回意大利吗？到时候你可以做欧洲的总负责人。”
琴酒望着少年苍白的侧脸，眯着眼睛，似乎感受到一股难以共情的悲伤。
他伸出手落在少年松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将人揽到身边，就像小时候拼命缠着他一样。
“去看儒艮祭吗？”
“可是水下的东西没找到。”
德川明带着几分失落，水底很深，就像一个水下溶洞，根本不知道寻找的目标在哪。
他已经打算回去之后找人将水抽干进行二次寻找。
“晚上我跟你一起。”
琴酒拿出烟，想到满屋子的二手烟把小孩儿呛得咳嗽又放了回去，戴上金丝框眼镜带着德川明前往儒艮祭。
从始至终德川明都盯着琴酒的侧脸，没有了常年被黑色包裹的衣服，一张自带冷漠气质的脸就像被雕琢过的一般。
“阵哥...”
“嗯？”
“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吗？”
德川明将心中想的脱口而出，目光灼灼的盯着琴酒，难怪贝尔摩德会打琴酒的主意。
“为什么都是混血，你的五官更深邃硬朗，我就是纯亚洲面孔。”
其实他一直没搞明白，按理说他应该是日意混血，怎么就没混成功。
“无聊。”
琴酒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薅住他命运的后脖颈前行。
身为组织的杀手，他从来不在意自己长的好看与否，只有实力强才能生存下去。
两人很快混入人群，儒艮祭已经进行了一半，负责祭祀的长寿婆拿着火把点燃樟子门，出现几个号码。
而德川明的目光一直在祭祀台上的长寿婆身上。
他拉了下琴酒的胳膊，看着祭台上的念念有词的长寿婆，蹙着眉说道：“阵哥，那个长寿婆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就是说，所谓的传说都是噱头。”
“确定？”琴酒并没有什么意外，有的只是对这个任务没有任何收获的不满。
“确定，这个人的易容不比贝尔摩德差，”提起贝尔摩德，美丽的心情一去不复返，故意抬了抬下巴，“当然，和我比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