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世界冰天雪地,呼啸的风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巨大力量,人类在这样的天灾下渺小如蝼蚁。
天蓝大陆上各种议论声不断,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都很清楚,有提示音简单介绍过情况,被吸入盒子里的所谓玩家,都有自己的身份设定,他们如今全处于失忆状态,只知道自己的游戏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觉得既然是医生,那第一时间自然会去选择救人,再危险的情况,也应该先救人。也有人认为,那么恶劣的环境,医生也是肉体凡胎,他们应该做的是保全自身。
至于选择阵营,明国人有七八成是选了自己国家的玩家,马场上的所有人,都选的乔倾,楼方和穆青云。
其他人的选择,有他们三个,也有明国其他玩家,像离这一片飞机失事地不远,也有两个明国的玩家,游戏身份是盗猎者和巡查。
选巡查的就有不少。
很多人本能地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家的巡查们。
当然,也有像孙小梅这样的,觉得自己应该更冷静理智,这种时候就不要去想什么爱国不爱国了,他们明国人是黄种人,天生在体力方面比起很多外国人都要逊色不少,这游戏既然没禁止他们选外国玩家,肯定要看哪个玩家手段厉害,更能存活,就选哪个。
这可是涉及了自己的小命,哪能意气用事?
一时间网上争吵声一片,众说纷纭。
穆青云他们就全然不知现实中的情况,甚至不知道现实中的人能看得见他们。
此时此刻,穆青云顶着寒风,抹了把脸,心中同样有些忐忑,目前来看,只有她一个人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抬头看了眼乔倾和楼方,乔倾神色肃然,楼方表情凝重,两个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乍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医生。
但在游戏里的记忆中,这两个医生之间有仇怨,三年前,楼医生的哥哥出了车祸,进了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可出了手术室不到三个小时,因为心脏衰竭,人就没了。
给楼方哥哥做手术的那个医生,正是乔倾。
在医院里两个人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属于一张酒桌上有乔倾,就绝对不能有楼方,否则气氛会变得特别诡异的那类关系。
穆青云手下不停,把重伤员都固定好,招呼能动的伤员们互相帮忙,不光要拖着重伤患,还要尽可能地携带物资。
伤员们都得到了基本的包扎治疗,大家终于缓过劲,开始正视眼下的局面。
乔倾不等他们茫然地在悲痛和恐惧中挣脱,迅速开始交代:“黑马甲的大叔,你不要乱动,你肋骨断了,现在条件有限,固定的不是很好,乱动肋骨戳破了肺,我就只能马上现在给你开胸了。”
“你们几个学生,过来帮忙,把所有能用的物资都整理一下打包。”
楼方也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把飞机上落地没烧坏的毯子都取了来,一部分披在大家伙身上挡风,一部分直接打包好:“最重要的是食物,水,御寒物资。”
这架飞机上有江南大学篮球队的教练和学生,六个学生很幸运,只受了一点点轻伤,教练撞到腿,小腿骨折,现在勉强能凭拐杖站起来,比起那些死去的遇难者,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乔倾伸手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牢牢地固定好,一边急声道,“自己的行李,有用的部分挑出来,能自己带的尽可能带走,其它……先打包。”
不得不说,论起服从性,明国人确实最强,只要有人指挥,很快大家就开始干活,尤其是那几个学生,年轻力壮,配合默契,一点点把残余的物资分拣好,都不必乔倾他们提醒,就将食物和水分开,每个活着的人都分了一份。
这大型客机上准备了数百人份的食物和水,虽然有些折损,但目前他们三十二个人来分,节省些吃喝,坚持个七八天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为了避免一旦出事,一口气会全部损失掉,或者有人不小心掉队的情况,这些食物分开来装,每个人携带一部分,有了食物和水,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有底气,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天蓝大陆,众人看着明国这边秩序井然,无论是担当着医生的角色,还是病患的角色,面对天灾人祸,人们没有争抢,没有陷入混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伤患都带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皑皑白雪往山下走去。
孙小梅看着穆青云后背上背着一位老人家,怀里还挂了个女娃子,还不忘殿后,时不时护扶一下其他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也只恨恨道:“早晚她就知道难受了!”
其他国家的人和明国这边的状况就大不相同。
一确定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外界,再加上肉眼可见的雪崩危险,所有人就都乱了。
像M国那边活下来的也有四五十个,都在拼命地争抢物资,为了抢到水和面包,都已经开始大乱战,老弱病残全都搅进去,各种推搡踩踏,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北国这边好一些,同样有人站出来指挥,收敛物资,不过没人救助伤员,收拾好物资立马就走人,轻伤的全靠自己,跟得上的或许能活,跟不上的也自认倒霉,至于那些受伤严重,根本不能移动的伤员,根本没有人多看一眼,只能留在原地绝望地等待自己最终的结果。
其它国家也有稍微好一点的,但也狼狈不堪,这些人仿佛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哭的哭,喊的喊,让人看着就心焦难受。
“妈的,混账东西,连小孩子都不知道护着,还有没有人性!”
马场上几个观众看着北国那边有个金发碧眼,最多也就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趔趔趄趄地跟在众人身后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却没有人等她,任由她落得越来越远,心里都特别不舒服。
孙小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哪来的圣母,这自己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北国这边,市民们都皱起眉头,尤其是重伤患的家属们,哭得不能自已。
“爸爸,那是我爸爸,呜呜,谁能救救我爸爸!”
“安娜,我的小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