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吼泉山上的鸟雀吵闹的厉害。
夏荷匆匆进屋,先把小娘子要用的润肤油都检查一遍,又试了试水温,才去见她家小娘子起身洗漱。
洗漱完吃过早饭,夏荷就过来说,山脚村子里的老牛头带着孙女来拜谢小娘子。
他孙女就是牛小兰,那个差点死在庄子里的姑娘。
穆青云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这是个能在绝望的环境中坚持下来,韧性十足的女孩子。
不多时,穆青云就在耳房里见到了这爷俩,老牛头看着性格很闷,见到穆青云,立时跪下来磕头。
穆青云:“……”
夏荷忙上前把人搀起来,低声道:“我们小娘子心善,最见不得这个,您老可别这样。”
老牛头千恩万谢,涕泪横流:“这丫头被,被抢去以后,我儿子儿媳妇整日以泪洗面,尤其是儿媳妇,哭的眼睛都快瞎了,我内人身体越发不好,如果不是小娘子救了我这孙女,恐怕我们一家过不了多久便是家破人亡。”
说着,老牛头老泪纵横,抹了把脸,又在身上擦了擦手,便把背篓摘下来,轻轻搁在靠窗户的地上,生怕弄脏了地面上的毛毡,才掀开背篓上的盖布,从里面拿出一张皮子,郑重道,“我老汉也没别的本事,这是我早年去打猎,留下来的一张白虎皮,我们庄户人家也用不着这样的好东西,还请小娘子一定要收下——”
穆青云简直哭笑不得。
这白虎皮真挺好,一根杂色都没有,尤其还是白虎,都能当祥瑞,十分稀少,也相当名贵,但她真没那么不要脸,人家家里本来就不宽裕,还收人家这样的东西。
穆青云想了想,详细问了问牛家的一些情况。
吼泉山周围有三个村子,大河村,小河村,袋口村,三个村子除了种地,也都是靠着吼泉山生活,这时节,人们本来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
这些年,山里陆续建造行宫,又有富贵人家圈地建庄子,再想上山砍柴打猎就变得有点困难,三个村子多少受了些影响,越发贫寒,像老牛头这样能把孙女顺当拉扯大的人家,算是比较殷实的人家。
他们家以前有七亩地,只是后来遭遇了很多事,陆续卖出去不少,如今还剩下四亩,但如今家里人不算很多,这些地交了粮纳了税,留下的也勉强够一家人嚼用。
老牛头还是个很有本事的猎户,平日里上山打个野味卖了换些钱粮,以前在生活上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两年,自从孙女让李管家那个倒霉儿子李疙瘩强聘回去之后,日子却越发难过了,老牛头的妻子生了重病,光是吃药,就把家里的家底都吃光了,是老太太宁死不肯卖地,那真是拿菜刀抵着脖子,才没把几亩地卖出去。
至今老太太仍挨着,不肯闭眼,不过是心里惦念牛小兰,强撑着而已。
穆青云让人把牛小兰送回去那日,特意让夏荷去请了个大夫。
大夫是当地很有名气的老大夫,不敢说起死回生,但妙手回春的金字招牌,那是几十年行医换回来,半点水分也无,幸亏他跟着去了牛老头家,否则一家子说不定要死两个。
牛小兰一回家,老太太见到孙女,心愿得偿,一口气没出来,差点死了,牛小兰她娘更是哭的抽了过去,眼睛都翻白。
穆青云想了想,也没推辞这张虎皮,只郑重道:“对我来说,赚功德是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我白要老丈这张虎皮,那可折了我的功德。”
牛老头一怔。
穆青云笑起来:“这样吧,按照市价给我打个折扣,这样的虎皮搁在京城,一百五十两总是要的,它毕竟是稀缺的白虎皮,物以稀为贵,我就拿一百二十两来买它。”
牛老头顿时面上发红,讷讷不言。
他心里觉得不该要钱,可贵人说到了功德,他也弄不明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稀里糊涂地拿了一百二十两银子,顺便把儿子,儿媳妇和小孙女送到贵人的庄子里做活去。
穆青云在庄子中闲了这几日,却是把整个庄子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庄子因为温泉的缘故,种了不少卉,牡丹是主要品种,一年四季都可开,赚钱赚的不少。
除了庄家,庄子里还种各种菜,别看李管家年年都说歉收,说闹灾,说粮食和菜都没种出来多少,但其实他在钱方面十分敏锐,挖钱的手段也是多种多样,这些年,他们赚得可谓是盆满钵满。
穆青云看过账本,就决定稍微偷懒一下,庄子里本来种植的这些东西仍然继续种下去,她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稻谷,小麦,玉米和红薯的种子。
她这回经历副本,居然能直接薅系统的羊毛,穆青云肯定不能放弃,她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都好的新时代大学生,来到这样的时代了,难道还能不抓住机会扶危济困?
衣食住行,食是
商城里买的良种都是改良过的,全都不一般,像她买的稻谷,一大部分是超级稻,亩产往少说,在一千六百斤左右,当然,得精心伺候。
至于红薯的产量就更高了,亩产最起码也有三千多斤。
除了这些,穆青云还拿出一部分产量非常低的稻米,在商城里的介绍说这叫珍珠稻,一亩最多产一百五十多斤,而且一块土地必须种一年养一年,产量虽然低,可这水晶稻的营养价值惊人的高,味道也是惊人的好,寻常的贡米和它比,连给它提鞋都不配。
穆青云一看介绍就特别好奇,除了种子外,还从商城买了两斤,直接让厨房给蒸上。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在救济斯民做好事的同时,她还不能也满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米一买好,直接就送去了厨房,珍珠米没蒸时,瞧着有点其貌不扬,米粒不大,灰扑扑的,一点也衬不起它这名字,庄子里的厨娘根本没当回事,直接就下了锅。
大约也就过了一刻钟左右,一股浓郁的香气悄悄从严丝合缝的木锅盖里渗出,丝丝缕缕地向外飞。
厨房里一干人,连从来没缺过嘴的厨子,都忍不住频频往蒸饭的方向瞟,口水咕噜咕噜地分泌个不停,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似的,那叫一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