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台大戏

跟陆弋约定的地点是一家中餐厅。

距离不远,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就到达了地方。

下车时,裴宴斯用力拉紧了沈禾鱼的手,仿佛担心她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一般。

沈禾鱼自知自己拒绝不了裴宴斯,也就没有动作,任由他拉住自己。

赵晋提前给他们订好了包间,虽然只是陆弋和陈灵梦的见面,可条件同样也不差。

之前裴宴斯就说过要给陆弋做媒,沈禾鱼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但想到这男人的吃醋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因为吃醋做出这些事来她似乎也能理解。

却唯独理解不了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

沈禾鱼还是认为,裴宴斯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十分可疑,他心里并没有她,可做的这些事……

裴宴斯拉住她走进了餐厅,察觉到她在走神,不满地低头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是因为要见到了陆弋,所以心理紧张才会走神,一直在想别的事?

沈禾鱼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撞进了他深冷的眸子里,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裴宴斯也不再拒绝,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入了包间。

他们到的时候,陆弋和陈灵梦已经到了。

陈灵梦手边摆放着菜单,但她却没有看,坐在她对面的陆弋同样是愁眉不展,两人似乎都也有什么兴趣。

在看见裴宴斯和沈禾鱼进来时,他们两人眼中却又在同时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尤其是陆弋,他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沈禾鱼想要说话,却在看见她跟裴宴斯互相拉住的手时,又坐了回去,尽量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分明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要自欺欺人地说:“禾鱼,好巧啊。”

沈禾鱼对他微微一笑,十分礼貌且不逾越的笑容。裴宴斯就在自己身边,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他的眼里,她不敢做出太多表现让裴宴斯误会生气。

并非在意他的情绪,而是为了在意自己,毕竟这尊大佛一旦生气起来,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裴宴斯表面在看着陆弋,实际上余光也的确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他对陆弋颔首点头,十分从容的模样,没有多话。

陈灵梦的目光一直落在裴宴斯身上。

他穿着普通的家居装,没有西装的冷漠和商务严肃,看在眼中柔和许多,比往日还要英俊逼人。即便已经三十的年纪,却仍旧是不少人眼中的黄金男人。

陈灵梦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道:“宴斯,你也来了?”

她忙于撇清楚跟陆弋的关系,说:“我跟他只是我爸逼我来见面的,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说完,也不等他说话,看也不看他旁边的沈禾鱼一眼,把自己身边的椅子给拉开,说:“宴斯,你坐吧。”

裴宴斯站着没动,他将沈禾鱼的手攥在自己手中,目光看向另一边一言不发的陆弋,“陆医生,祝你约会愉快。”

陆弋闻声,脸色有些不好看,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可下一刻眼神落在了沈禾鱼身上。

他记得昨晚陆云岚给自己所说的话。

现在沈禾鱼在法律上已经是裴宴斯的妻子,他就算是对她再有心思……

尤其是他现在需要有新的生活。

他于是将还没说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改口说道:“多谢。”

说完这两个字,他暗中看了沈禾鱼一眼,想要看看她什么反应。但她面色如常,只盯着桌上的菜单,一副很馋的模样。

沈禾鱼现在的确是饿了。

她昨晚就因为被裴宴斯‘折磨’,而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睡眠。

今早醒来,在老宅里时也因为跟裴宴斯赌气没有用餐,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裴宴斯也在观察着她的表现,就看见她眼神只盯着餐桌上的菜单。

她对于陆弋和陈灵梦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并不是并不是真的心中有他?

裴宴斯最后看了陆弋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凑近了沈禾鱼,在她耳边轻声说:“带你去隔壁用午饭。”

沈禾鱼愣了一下,以为他也会让她在这包间里一起用餐。

她很快反应过来,被裴宴斯拉着走出了包厢。

两人离开时,陆弋最后看了她一眼,眼里深深藏着不舍。

沈禾鱼没看见他的目光,走在她身后的裴宴斯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就知道陆弋是不会对沈禾鱼死心的。

也许促成他跟陈家的联姻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们两人才走到包厢门口,身后就传来陈灵梦着急的声音喊道:“宴斯!”

裴宴斯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停下步子,可走在他前面的沈禾鱼却停了下来。

沈禾鱼下意识地转身,对上他一双布满的眸子。

她难道不知道陈灵梦对他的想法?这种时候停下来做什么?裴宴斯冷眼望着她,却也知道这不能怪到她身上去,他于是也被迫停下脚步,转身去看陈灵梦。

陈灵梦已经从位子上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她比他还要矮了一个头,站在他面前时,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他永远是那样的冷漠,看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陈小姐,有事?”

裴宴斯的声线淡漠,同样地没有任何情感。

陈灵梦本来还无畏的,听见他这样的语气,一时间心里也没了底气,她看了看他身后的沈禾鱼,欲言又止。

除了对沈禾鱼,裴宴斯向来没有什么耐心,见她不说话,也沉默着转身打算跟沈禾鱼离开。

陈灵梦见状,也什么都顾不得了,豁出去忙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宴斯,我们能谈谈吗?”

她期待地望着他的背影。

裴宴斯却只是顿了一下,紧跟着头也不回,牵住沈禾鱼的手离开。

沈禾鱼回头看了陈灵梦一眼,目光奇怪,她能知道她对裴宴斯的情感,可他明显就冷漠得多……

很像是他对于六年前的自己,冷酷无情,随意践踏。

她从陈灵梦身上看见了自己,有些不是滋味,垂下头跟随裴宴斯进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