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关于放过

“你想让我怎么放过你,”裴宴斯躺在她的身侧,点燃了一支烟,他的嗓音沉冷,透出点不舍,也有怒气。

他已经做了太多的退步,是她一直不肯看他一眼。

他明明已经想要放过她,甚至同意她到江城来独自生活。

她不肯看自己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说陆弋比自己还要重要。

裴宴斯不是不肯放过她,而是她一次一次地触及他的底线,他无可忍耐。

他只希望她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他已经做了太多的努力,为何她就是不肯放过过去。

沈禾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明明是在明知故问,她忍不住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裴宴斯否认道,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承认。

想要让自己放过她,下辈子都不可能。

沈禾鱼咬牙,分明知道他是故意,说:“你这样将我困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他明明应该知道,她现在已经在他身边感到筋疲力尽。

强行留下,并不会有任何的好结果。

“我不需要什么意义,”裴宴斯说着,伸手重新把沈禾鱼抱在怀里,低下头去,不顾她的抗拒,要亲吻她的额头。

沈禾鱼往旁边躲开,裴宴斯察觉到她的闪避,眼神暗了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一把拽住她的肩膀,把她强势的困在怀中。

“你敢躲我?”

本来才平息的怒火,这会儿又有往上的趋势,裴宴斯垂眸,深冷的眼眸盯着她。

她被他这么看着,心里发毛,浑身寒毛倒竖,实在不明白,究竟要怎样,他才肯放过自己。

她红了红眼,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地哀求道:“裴宴斯,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裴宴斯看着她的眼泪。

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她不想在自己身边,但是并不知道,她有这么抗拒。

曾经说过的,对他的情感,也都是假的吗。

裴宴斯抬起了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你倒是说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一直想让我放过你,为什么一直想要离开我。”

他说这话,语气里已经带了满满的不甘。

“沈江离比我重要,陆弋也比我重要,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沈禾鱼望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中,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愤怒,还有醋意。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情感,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自己。强迫,要么留在他的身边。

她受不了他这样的禁锢。

她想要自由。

本以为来到这里,就是自由的开始。谁知道,不过是裴宴斯的一个手段,非要跟自己玩她抓老鼠而已。

也许,惹上了裴宴斯这个男人,她将永远都没有自由的日子。想到这个,她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掉下两行清泪。

裴宴斯看见了。

她的眼泪从脸下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掐住她下巴的手一抖,像是被她的眼泪给烫到。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目光灼灼盯着她:“我不放,收起你的眼泪。对我没用,明天收拾好,跟我一起回裴家老宅,以后你都永远不要想离开我。”

有这一次,裴宴斯算是彻底明白了,赵晋说的那些,分明都是假的。

什么要主动,让她发现自己的真心,要在她的面前让步,才会让她看见自己。

他是让步了,可现在呢,得到的结果就是,陆弋比自己还要重要。

他无法忍耐,沈禾鱼的心中还有其他男人比自己更重要。

沈禾鱼听说要回去,身子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抖。

裴宴斯察觉,他声音一下子冷了几个度:“你怕我?”

她摇摇头,只任由泪水流淌。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她说:“希望你有天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裴宴斯问。

“后悔你今天对我所做得一切。”

沈禾鱼说这话时,双眼里爆发的都是恨意。

明晃晃的,对于他的恨。像是要将这一轮雪夜都给点亮。

裴宴斯被她这样的眼神,狠狠地刺了一下。

心口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永远都拼不完整,不会痊愈。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你不要这样。”

语气忽然就卑微了下去。

跟先前咄咄逼人的他判若两人。

这转变太快,沈禾鱼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见他低垂着脑袋,把她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微弱,带着颓靡。

在轻轻发抖,极轻极轻,不易察觉。

要不是被他抱得紧,沈禾鱼都不一定能发现。

她被他这样的反应给惊到,还没说话,就听见他又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说这种让我后悔的话,我会觉得,可能下一秒你就会离开我,而且是永远的那一种,好不好。”

沈禾鱼没回答。

她只是低下头,冷冷地望着他。

“我只想要自由,你给我。”

裴宴斯听见她的这句话,又颤抖了一下。

自由,始终还是要离开他。

“你会不会不见我呢?”他问。

“我会见女儿。”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会见他,但是会回裴家老宅见女儿。每次见女儿的时候,就总会无可避免地跟他碰面。

其余时候她都不会跟他私下见面。

即便她知道,这样其实根本拦不住裴宴斯的脚步,但也总比被他困在裴家老宅好。

“你给我自由,不要逼我太急,不要把我推远。”

沈禾鱼耐心地说,也许是察觉他能听进一席话,自己的自由指日可待,她的语气放软,态度也放得温和,试图跟他讲道理。

让他能够听进去。

“那你会找别人吗?”他又问。

语气都是低微。听起来很卑微,高大的一个男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主要是让沈禾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沈禾鱼说:“在法律上,我跟你还有一本结婚证,我找不了别人,也不会找。”

“当然,我也不会找你。”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生死的转折。裴宴斯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那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