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去

环视了一圈这个才住了一星期左右的主卧,尤其是看向那宽大的双人床时,脑子里总不受控制想起些什么。

沈禾鱼起初还以为这样的日子也许真的能因为奶奶持续下去,即便裴宴斯不爱她,他也会装装样子,两人可以一直这样相敬如宾。

实际现在也不过是相敬如冰。

她从角落拉出密码箱,打开来放在地上,一点点收拾东西。

还在收拾衣服时,白笙儿从外面进来。

沈禾鱼听见脚步声,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看她一眼又继续自己的事。

白笙儿先打量了一下这间房,看见宽大的双人床,以及被打开的衣柜,里面全是裴宴斯跟沈禾鱼的衣裳,她心里泛起一阵嫉妒。

喜欢的男人衣服能跟其他女人名正言顺的挂在一起,谁心中不嫉妒不难受?

她上前两步,眼睛一眨,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看向沈禾鱼,“沈总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耽误你们关系的,我只是实在太害怕了……”

沈禾鱼没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将自己的衣裳折叠起来放在密码箱里。

见她态度这样冷漠,白笙儿心里不是滋味,她眼风一扫,扫到梳妆台上一个很好看的镯子。

黑玉的,不是很常见的白或者碧绿,颜色特殊,质地漂亮,黑到闪耀,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白笙儿走上前去,一面娇滴滴说:“沈总监,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说完已经走到梳妆台旁,除了镯子,上面还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她伸手一拿,拿出一瓶护肤水,收回手的时候,故意用瓶子的底部,将那镯子给扫了出来。

跟小猫在桌上拨动东西似的,只听啪一声,那黑玉镯子直接掉在了地面。

镯子应声而碎。

前前后后还不过几秒的时间,沈禾鱼甚至都没来得及去阻止。

她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地面的碎玉,又看向白笙儿手中的护肤品。

白笙儿眼睛一红,哽声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让你碰我东西了吗?”沈禾鱼冷声,美眸之中冷色华光流转而过,“碰了就得赔偿。这镯子的价格顶得上裴总送你的那套房子,我折个旧,你赔一半吧。”

白笙儿一愣,那套房子是天价,即便是赔偿一半,就是把她给卖了也赔不起啊。

可她并不担心。

她小嘴一瘪,眉眼垂下,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坠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禾鱼看着她的眼泪,始终面色平平,冷静道:“所以我也没有怪你,只是让你赔偿。”

白笙儿怔怔看着她,眼泪越流越凶,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起初还只是压抑的哭了两秒,紧跟着出于别种目的,逐渐哭出了声。

外面的裴宴斯听见,皱着眉走进来,就见白笙儿哭得肝肠寸断,似要将毕生眼泪杜哭出来一般,反观沈禾鱼,她却只是双目淡漠,面色沉静如水的盯着她看。

任谁看见这副场景,不知道的都会以为她把白笙儿给怎么了。

裴宴斯看见地上的碎玉,冷声道:“又怎么回事。”

沈禾鱼还没说话,白笙儿便径直钻入了他怀中,嫩白的双臂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这一幕刺得沈禾鱼心口一痛。

白笙儿埋在他怀中哭着道:“我、我帮沈总监收拾东西,不小心摔碎了,她要我赔偿,我赔不起……也不是故意的……”

裴宴斯眉心微皱,不动声色将她先从怀里推开,随即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说:“别担心。”

再看向沈禾鱼时,眼中尽是冷冽,他走到床头柜边,从里面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下一个天文数字,甩在旁边的梳妆台上,对沈禾鱼冷声说:“已经要走了,还不安生,不就是想要钱吗。你现在拿到了,可以走了。”

沈禾鱼垂眸,扫了扫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足够买这样的镯子十个了。

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对白笙儿的袒护。

沈禾鱼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镯子是什么。”

衬衫是,镯子也是。

她都是说这么一句话,裴宴斯眉头皱的更深,低眉去看地面的碎落物。

好像在哪儿见过,但记得不是很清楚。

沈禾鱼没有去拿那个支票,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提着自己的密码箱离开公寓。

她东西不多,密码箱也不重,拖起来并不难,只是走出公寓小区,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因为沈繁双的死,家中没有人相信她,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她蹲在路口边,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摸出手机,给陆云岚打电话。

陆云岚就是陆弋的妹妹,她大学时候的那个舍友。

陆云岚那边几乎是秒接通,笑着说:“你总算想起我了,好多天你都不跟我联系,干嘛呢?”

“云岚,你在哪儿呢?”沈禾鱼听见熟悉的闺蜜声音,忽然心头的委屈仿佛得到了宣泄口,一直忍耐的情绪有些收不住,声音带着哽咽。

陆云岚察觉她的不对劲,语气立刻又变得严肃起来:“你怎么了?我在外地呢,我爸妈公司组织团建旅游,咋了啊你,别吓我?”

沈禾鱼听见她关心的语气,想要倾诉的情绪被激发起,便将最近几日所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告诉她。

陆云岚听了只觉火冒三丈,在电话里骂骂咧咧:“我去,这是什么狗男人,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就算了,还直接带来家里?!当这里是古代社会呢,还想玩一妻多妾?”

陆云岚脾气直来直去,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儿欠妥,忙道:“我不是说你的意思啊,算了现在骂人也于事无补,那你现在咋整啊,是要住酒店吗?”

沈禾鱼点点头,才意识到她看不见,说:“对。”

“算了,你要是住酒店不就显得跟你真的无家可归被人欺负坏了,那姓白的还不高兴死,这样,你先到我哥哥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