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之他再也不会对她笑了5

#五

对外时,裴令之的性格确实会比较尖锐。

特别是在碰上其他有母妃护着,有父皇宠爱的皇子时,说他是个尖酸刻薄浑身长满利刺的火药桶也不为过。

但私下里,裴令之其实很安静,性子也并不张扬。

像是只没什么本事的娇弱狐狸,生活在一堆豺狼虎豹之中,没人保,没人护,偏生还坐在他人都觊觎着的位置之上,为了活命,就只能在外出的时候把自己唯一吓人点的蓬松大尾巴竖起来,虚张声势。

等回了自个窝里,不再需要摆出那副不好惹的模样,便顿时耷拉了耳朵,垂落了尾巴,趴在地上蜷缩成了可怜的一团。

皇帝特别恩准唐今住在宫里,之前是住在皇帝所,被裴令之要来成了他的伴读后,便住进了东宫。

刚住进东宫的那两个月,裴令之还会有事没事地阴沉着脸,讽弄地刺上她两句。

但在发现不管怎么做,她几乎都不会怎么搭理他后,裴令之渐渐地也就消停了,只留下张冷脸日日对着她。

不过……

虽然裴令之总爱对她阴沉着个脸。

但据唐今的观察,他之所以这么做,似乎也是因为……

就跟要把衣服穿得规规矩矩端正庄严一样,他阴沉着脸色,摆出那副剑戟森森不好相与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让他那张脸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狐媚。

唐今瞧见过他私下里偷吃糖糕时的模样。

放松下来,那双眼尾旖旎红晕的眼睛,就是不笑也生出三分勾人媚意。吃到喜欢的糖糕,唇角便小小微弯,那副模样真真像极了一只轻轻摇尾,诱人而不自知的得意狐狸。

——吃到一半扭头发现她就站在门口静静盯着他时,那副僵硬而后瞬间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事情发生在某个午后,唐今作为伴读来提醒裴令之去听学,意外撞见了他这副样子。

本来唐今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偏偏自那天撞见他偷吃糖糕后,裴令之便又变成那副阴森森的模样,像是什么背后灵一般,盯了她好几天。

一同听学时

盯,一同吃饭时盯,一同写字练字时他还盯。

晚上唐今跟他告辞回去睡觉时,都能感受到背后那强烈像是恨不得化成一双双柔软鬼手把她扒拉回去充满鬼魅气息的盯盯盯。

就好像是在无声警告她,不准她说出去一样。

唐今真不觉得平日里阴郁狠戾的太子殿下,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偷偷蹲在自个宫里吃上两块糖糕有什么好值得往外说的……

……

嘶。

好像,是有那么点值得往外说的?

虽然值得说,但唐今也不是什么喜欢往外乱传话的人。她本身就不爱说话。

在被裴令之这么阴恻恻地无声警告了好几天后,唐今也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眼睛不累她后背都累了。再被他这么盯下来,她就要跟僵尸一样长毛了。

她也没干别的,就是做她一贯做的,在裴令之幽幽盯过来的时候,她朝他挂出了笑。

笑容的杀伤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显著,裴令之当时就卡了下壳,“……你笑什么笑?”

“……什么意思,你在威胁孤吗?”

“……”

“谁准你笑的!不准笑了!”

裴令之被她笑得发毛。就跟唐今之前被他盯得那样。

诚然,她笑起来是很好看……

但她这个时候笑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想把他偷吃糖糕的糗事拿去说给他七弟,和他那些个混账兄弟一起笑他吗?!

这么想想,裴令之就更气了,“孤说了,不准笑!”

看着脸都快气红了的裴令之,唐今的嘴角也挂不住了。

得。

这几乎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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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对裴令之没用。

于是唐今又变回了那张毫无表情波澜,淡淡透出死意的脸。

原本她以为这样裴令之就该高兴了,结果裴令之一看她这表情,脸顿时气得更红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孤就这般让你讨厌?这般让你不喜?!”

唐今:“……”

她试探着重新露出笑。

“不准笑!”裴令之瞬间恼羞成怒。

唐今:“……”

她的笑容再度垮了下来。一双眼睛里死寂得恍如被人捞上岸的咸鱼,加班工作了整整一周的社畜,折射出诡异无望的光。

裴令之直接被她这副表情气得推了她一把,转身跑了。

唐今:“……”

030为此情此景激情附歌了一曲:【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看着裴令之怒气冲冲的背影,唐今张了张唇,又合上了。

因为裴令之跑到一半又跑回来了。

那张狐媚脸在气急了后,便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煞是好看。

偏偏他自己还没意识,又对她故意压出了那副阴鸷冷郁的模样,恶狠狠地警告她:“若让孤在外头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哼!”

裴令之冷了她一眼,再次甩袖而去。

唐今:“……”

【你突然来的短信就够我悲伤~】

虽然被弄得云里雾里的,但那天之后,裴令之还是没有再那么阴森森地盯着她了。

偶尔唐今能察觉到来自裴令之的视线,扭头看过去,裴令之也会冷哼一声把头甩开。

……他这性子是真的古怪。

……

在给这位太子殿下当了一段时间的伴读后,唐今也算是彻底看清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位太子殿下,是真的不怎么得势。

皇帝不喜,朝臣不

效,就连被派来给他讲课的老师们,竟都没有一个说是要教他帝王心术的。

讲课的老师都是皇帝直接指派的,没人教裴令之帝王心术,自然也就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压根就没打算让裴令之继承大统。

既不打算让裴令之继承皇位,当初又何必在他刚出生时就立他为太子?

听闻裴令之的生母,那位在产下裴令之后,便因身体亏损虚弱去世了的先皇后,出自有名的将门之家。

只是在这位先皇后去世后,她的族人们便陆陆续续离开了京城,远离朝堂不再为官。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经不起细究。

光从皇帝的态度来看,若不是裴令之至今为止还没犯下过什么大错,想必他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没了……

不过。

这对唐今而言,倒不是什么坏事。

太子无势,就更方便她扶持七皇子上位了。

虽然成了太子的伴读,但唐今的心还是一直向着七皇子的,即便身在东宫,她也没少和七皇子来往。

这么些年来,七皇子对她已是信任有加。若来日七皇子能登基,一切必定会按照唐今所想的那样发展。

就是……

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只是给裴令之当了五年的伴读而已——三年前,她年满十八岁后便已出宫开府准备科举了,怎么的,她就跟裴令之滚到一起了呢?

还是在他们这位太子殿下的大婚之夜上。

日上三竿,唐今撑着额头缓缓从床上坐起,也终于是醒了个差不多。

眼眸扫过一旁,瞧见那还被某人遗落在床边忘记拿走的腰带时,唐今也不由得按上太阳穴,长长叹出口浊气。

寻常灵芝吃了能延年益寿,怎么她吃的这位……真跟狐狸精一样的能吸人精气神呢?

有些操劳过度的唐今按着额角,忍不住又低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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