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既然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唯一赢回来的也就是史书上没有留下那一笔而已。
萧定玄在前面带路。
赵定在后面跟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洛阳城内走去。
越是靠近洛阳城,越是能够感受到这六朝古都的雄伟壮阔。
巍峨的城墙,高约十丈,相当于七八层楼房的大小,通体以夯土和石砌堆积而成。
前后六扇城门,但其中仅有一扇供行人出入。
其他的都是供马车和货物通行。
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洛阳不仅是北梁的都城,同样也是中原六国之中最为繁华和商业贸易往来之地。
大乾重农抑商,北梁重文抑武,但对于商业往来却没有多大的限制,也正是如此,长时间下来,北梁也就成了中原五国之中商业最为繁华之地。
穿过幽深的城门,一条极为宽阔的街道映入眼帘。
通体才用青砖铺就而成,足以让十五辆马车并排前行,路面之宽广,就是幽州城比之也有所不如。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旁的街铺鳞次栉比,吆喝叫卖之声络绎不绝,极为繁华。
“燕王爷,我这洛阳比之应天如何?”
车队的前列,萧定玄策马而行,笑呵呵的看向身后的赵定。
又是想较量啊。
赵定挑眉看了一眼萧定玄。
这位北梁的新晋太子,似乎对他有种不一样的敌意。
“梅兰竹菊,各有不同,属性不同,定义自然也不同。”
赵定摇了摇头回道。
“皆是王都何来属性不同之说?”
萧定玄故作不解的问道。
赵定咧嘴一笑回道:“太子殿下这是明知故问了,我大乾重农抑商,帝都的属性更多是政治属性,天下之中枢,而你大梁却重文抑武,不压制民间商贸往来,洛阳繁华六国之最,可地方又如何呢?
大梁富甲天下,但却富在洛阳,富在洛阳周边,可其他地区的百姓如何?
这便是我不说,太子殿下心底也明白吧。”
听着赵定这话,萧定玄沉默了半晌,终究是并未说话。
赵定继续说道:“我大乾应天虽然比不上洛阳繁华,应天百姓也不如洛阳百姓富足,但我应天百姓何乐,安康。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洛阳富有,可百姓手中无才,应天虽穷,可百姓和乐。
如此高下究竟是谁高谁低呢?”
“我倒是觉得,应天并非燕王爷所说的那样吧。”
萧定玄并未回话,而是不痛不痒的笑了一声,看着赵定。
“可幽州呢?”
赵定同样笑呵呵的回道。
此话一出,萧定玄立马不说话了。
赵定能调查他,知道他的情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赵定的情报。
幽州,那可真的是....
咚!
一道悠扬的钟鸣声传来。
在洛阳城中行经的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
皇宫到了!
“请!”
看着眼前宫门前旌旗翻飞的场景,萧定玄的脸上再次露出儒雅的笑容,翻身下马,望向赵定微微拱手一礼。
赵定同样还了一礼。
随后同样翻身下马。
看着眼前的大梁宫围,确实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大乾的皇宫威严肃穆,大梁的皇宫却是大气磅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一种华丽之感。
穿过皇城大门,便是那空旷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广场,以及长长的御道丹壁。
御道的两边有金吾卫肃立。
在丹壁的尽头,一座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坐落,正是长春殿。
站在长春殿外,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长春殿,所有人心底都会有种渺小和敬畏之感。
“燕王,请。”
杨辅后退一步,躬身说道。
此行赵崇远是想让他作为大乾的使团代表与北梁交涉。
但一路走下来,他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赵定。
原因无他,赵定各方面的能力,还有心性都赢得了他的肯定。
“多谢老太师了。”
看着眼前恢弘大气的长春殿,赵定的脸上也收起了玩弄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肃穆,并未拒绝杨辅的信任,而是抬脚踏上了御道丹壁,杨辅紧随其后。
两人带领着大乾的使团,向着长春殿走去。
此刻,长春殿外站着不少的官员。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并非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长春殿的。
大部分的官员上朝都会停留在长春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而能进入长春殿的便是常人口中的文武百官。
他们被统一称之为:庙堂之上,衮衮诸公!
而之前随着赵定进入皇宫之后,便以及自行离去的萧定玄此刻也正站在长春殿内。
随着赵定领着大乾的使团到来。
当时便引起了太极殿外的百官注意。
一个个纷纷将目光望了过来。
“赵乾的使团来了。”
“前面那个穿着黑衣的青年是谁?他就是那个燕王赵定?”
“这燕王好生的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早已年过三旬的皇子。”
“没想到与我大梁敌对近乎百年的赵乾居然也有一日会与我大梁,当真是造化弄人。”
“我听说乾人粗鄙,今日一剑果然如此,穿着都如此的寒酸。”
“赵乾不过就是暴发户而已,如何能与我国运绵延三百载的大梁比拟。”
“嘘,小声点,他们怎么说也是他国的使者。”
众官员窃窃私语。
面对大乾来人,这些大梁的官员心底都有着深深的骄傲。
即便眼下,是大梁有求于大乾,但在他们看来,大乾依旧是蛮夷之国罢了。
他们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前面的赵定依旧还是能听到些许。
然而却看都未看那几人一眼,依旧淡然的沿着汉白玉台阶向着长春殿内走去。
而此刻,长春殿内。
萧道成正高坐在九龙阶的宝座之上,下方则是文武百官。
萧定玄换了一身明黄色的蟒袍恭敬的站在萧道成的左手边。
伴随着玉阙碰撞的叮当响声,赵定带着使团走入大殿内!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殿内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庙堂之上的便是整个大梁最具权势的那一批人。
他们代表着整个北梁的顶尖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