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让牛奔将上面的那具尸体抬了下来,然后按照三姑娘的指示,将那一片血精石研碎了,用木筷导入到他的喉咙里。
“这个家伙需要多久可以活过来?”冯唐按照三姑娘的指示做完这一切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可说不好。”三姑娘说道,“死亡时间在三天之内,不消一刻即可复原。死亡时间在七天之内,大概需要一柱香的功夫。死亡日期在半月之内,一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这个家伙死了最少在一个月以上,快的话三个小时,多的话或者需要半天,就看他的体质如何了。”
冯唐点了点头。某说三个小时,就是三天,三十天,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他能活过来,这点时间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等待的确是最让人心烦的事情。尤其对于冯唐和他的三个小弟来说,更是如此。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闲不住的人。让他们这里干坐着,什么也不干,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胡来最先绷不住了。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冯唐近前,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大哥,我看这里的货架上都是一些了不得的宝物,你跟三姑娘说说,要不让我们观赏观赏如何?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冯唐也有此意。三姑娘家里不让吸烟,简直快将他憋坏了。如果不找点别的乐子,那么他一定会发疯的。于是,他便向三姑娘提出了这个稍微有点了乐趣的提议。他本来以为,凭三姑娘的秉性,这件事需要软磨硬泡,好好的费一顿嘴皮子才能实现。没想到,他刚一开口,三姑娘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提出了一些她认为必须要遵守的要求,那就是,所有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摸。这个要求似乎并不是太过苛刻,实际上,这是所有参观者都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而不是什么要求。可是,那只是对于一般的展品而言。
对于一般的展品,参观者虽然喜欢,但是还是在意识里保留着最基本的自制力,所以,他们会惊叹,会赞不绝口,但是依然会管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做出一些违背规则的事。可是,这里的展品可不一般。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有的甚至已经绝迹了,有的甚至只停留在神话传说里。对于这样的展品,参观的人是无法自持的。即便是最有原则,最遵守规则的人,也会在这些珍贵的藏品面前渐渐的迷失自我。这并非都是参观者的错。他们看到这些展品之前,一定在在自己的脑袋里灌输了‘只能看,不能摸’的意识,而且想要自始至终的贯穿到底。但是,这些珍贵的展品会将他们的这种意识抽离出来,然后还不客气的扔到垃圾桶里。因此,三姑娘的要求看似合理,实际做起来则是相当困难。
冯唐和他的三个小弟在屋子的中心分开。冯唐去了东面的展柜,秦亮去了南面的展柜,胡来去了西边的展柜,牛奔去了北边的展柜。
胡来一开始还是非常守规矩的。尽管他极度的渴望去看一看并上去摸一摸那些奇特且珍贵的宝物,但是他还是强有力的忍住了这种冲动。这种情况是极其少见的。胡来不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的脑袋里掌管自制力的区域只有芝麻大小,小的可怜。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克制住了。原因简单且残酷。他的脸已经塞了两个馒头了。如果再被三姑娘来一巴掌,那么,他的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或许就会真的变成车祸现场,再也没法看了。他忌惮三姑娘,甚至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种惧怕似乎是刻在了他的基因里,注入了他的脊髓中,随着他全身的血液流淌在了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发,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充满了非同一般的恐惧和慌张。
可是,美好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让人迷醉的。即便胡来有这么深入骨髓的恐惧,依然在在这些珍宝面前逐渐失去了自我。
胡来看到北边的货架上的第三个格子里摆放了一件特别的展品。那是一个有些怪异的面具。面具的整体是黑白配色,但是色调非常不匀称。黑白配色是一种非常古老且经典的配色,它在很多物品上都有广泛的应用,这种配色给人以稳重大气的感觉,但有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诡异的气息,特别但它搭配不协调的时候。这件面具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在它的上面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是它们的分布却非常失调,左边的脸是黑色,右边的脸是白色。一黑一白让人看了非常不适。另外,它的外形也同样让人产生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它的眼睛极力的往外凸着,好像庙里摆放的那些大力金刚的眼睛一样,充满了凶恶和愤怒。它的鼻子又宽又挺,鼻尖处是一种刀刃般的凸起,看上去就想是猪的鼻子一样。它的牙齿也毫无美感可言,参差不齐,有几根甚至冲破了皮肉,直愣愣的伸到了嘴巴外面。
世上的事情非常奇怪。胡来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当他看到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面具时,应该躲之不及。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不仅对于这个面具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异常的着迷。这或许就对应了那句老话——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或许,这个可憎的面具就应了这句老话,和胡来有着一种脱不开的缘分。
胡来逐渐把对三姑娘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竟把面具从展柜上拿了下来。它的手感非常特别,摸上去有一丝冰凉的感觉,好像手心里捧了一块冰。可是,那种感觉与寒冷的冰块还不尽相同。它虽然也带着凉意,但是却没有冰块那般刺骨,甚至摸上去还觉得很舒服。胡来非常中意这个面具,简直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