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不愧是萧凤仙中意的女人

慕容九里不悦地嘟囔了几句什么,最后渐渐地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黑暗中,周显元慢慢睁开了眼。

他不是傻子,他嗅得到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

他知道,定是九里妹妹为了保护他又沾染了血腥和人命。

其实他一点也不怪九里妹妹手段残忍,归根结底都是他没用,才会逼得她出手。

男人无声地搂住慕容九里,眼底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

次日。

魏紫晨起梳妆,慕容九里忽然拎着软鞭出现在了她的寝宫。

火红色的软鞭从背后勒住魏紫的脖颈,青橘吓了一跳,正要大叫,魏紫抬手示意她退下。

青橘咬住嘴唇,犹豫了片刻,只得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慕容九里冲着铜镜扬了扬眉毛:“昨夜你前夫撺掇周颜雪,险些弄死显元哥哥,这件事你知道吗?”

魏紫平心静气:“若非你告知,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哼!”慕容九里愤怒,“你就说怎么着吧?!你前夫惹出来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也得想办法补偿显元哥哥才是!”

魏紫知晓,慕容惯是个不讲理又喜欢看乐子的人。

她提议道:“慕容姑娘不过是想看萧凌霄倒霉,我倒是有个主意,兴许能满足你的愿望。”

“什么主意?”

魏紫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

慕容九里的眼瞳渐渐亮了。

“有趣,有趣!”她心满意足地收起软鞭,意外地打量魏紫几眼,“我原以为你是个乖巧娴雅的名门淑女,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的肚子里也装满了坏水,不愧是萧凤仙中意的女人。”

她夸完,径直走了。

青橘战战兢兢地从外面进来,继续给魏紫梳头:“您给慕容姑娘出了什么主意?她走的时候满面春风,别提有多高兴了!”

铜镜里,魏紫笑吟吟的:“我不过是请她派人去一趟昌平侯府,把萧凌霄当了长公主面首的事情告诉孙黄蝉罢了。”

萧凌霄当面首的事情,也就皇族内的几个人知情。

如今孙黄蝉等人还被蒙在鼓里。

虽说孙黄蝉和萧凌霄和离了,但以她那种强势的个性,必定见不得萧凌霄好。

只怕后面有的闹。

她眯了眯微翘的杏眼。

前世萧凌霄为了权势毁掉自己,这一次,不知他是否会为了权势,毁掉昌平侯府?

……

孙黄蝉果然没令魏紫失望。

听到市井传言,萧凌霄如今当了长公主的面首,她当即抱着儿子进了宫。

魏紫特意约了周婧,借着给周颜雪请安的名头,去华缘宫瞧个热闹。

似孙黄蝉这等身份,自然不值得周颜雪亲自面见。

此刻,孙黄蝉抱着儿子站在华缘宫门口撒泼:“我今日见不到萧凌霄,我就不走了!我倒要问问他,他堂堂七尺男儿去当面首,安的是什么心!叫我孙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叫他儿子今后还怎么做人?!以后他儿子步入官场,人家问他老子在哪里高就,难道要他说他老子是长公主的面首?!你叫他怎么在官场做人?!我呸!”

她生得五大三粗,肥肉一颤一颤。

骂人的时候分外尖酸刻薄,那股子狠劲儿仿佛恨不能把人脑袋拧下来。

围观的宫女内侍冲着她指指点点,又不时议论起萧凌霄和周颜雪。

年纪轻轻又是进士出身,却心甘情愿沦落为女人的面首。

这名声传出去,毕竟不是那么好听的。

周婧轻嗤:“当初昌平侯府明知萧凌霄和你是结发夫妻,却仍然要他入赘。如今萧凌霄又为了荣华富贵,甘心舍弃文人风骨,不顾年龄差距当了皇姑母的面首,这也算是昌平侯府的报应了。”

魏紫微笑,目光始终不曾从孙黄婵的身上移开过。

前世她凄惨地死在了枯井里,孙黄蝉同样功不可没。

那两年她是如何凭借家世折辱她的,她历历在目。

今日,权当作还她了。

孙黄蝉约莫骂了半个时辰,几乎整座皇宫的人都知道萧凌霄当了面首。

就在她歇口气准备继续骂的时候,华缘宫紧闭的宫门终于打开了。

几名宫女款款走出:“孙姑娘,长公主殿下请您进去说话。”

孙黄蝉得意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踏进了华缘宫。

魏紫拉上周婧:“走,咱们也进去瞧瞧。”

殿内,周颜雪高高坐在上座。

像是为了在容貌上争个胜负,她今日比以往更加浓妆艳裹,一袭百鸟朝凤宫裙从贵妃榻上逶迤着拖到描金白玉台阶之下,高髻上戴着的华丽凤钗几乎比她的脸还要大。

萧凌霄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瞧见孙黄蝉抱着儿子进来,眼底掠过几分阴毒。

“臣女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孙黄蝉福了一礼。

周颜雪抬手示意起身:“你和凌郎的事,本宫已经有所了解。”

孙黄蝉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殿下,臣女也是没法子了,才进宫见您!您说说,萧凌霄都有儿子了,还不知廉耻跑来做您的面首,福儿将来长大了,要怎么面对这样不堪的父亲?!我们福儿将来是要走科举的,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只怕朝中非议、仕途艰难呀!”

她可怜巴巴的,说得半真半假。

魏紫冷眼旁观,很清楚孙黄蝉这番话既是出于对儿子前程的考虑,也是不想萧凌霄过得好,恐怕天底下原本就没有多少前妻,盼着前夫过得好的。

周颜雪哂笑。

她斜睨了一眼萧凌霄,像是在嘲讽他怎么会有这般丑陋的前妻。

旋即,她轻抚着茶盏,淡淡道:“怎么,在孙姑娘眼里,凌郎和本宫在一起,竟是不知廉耻?本宫竟有这般不堪?”

她身居高位,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孙黄蝉连忙抱着儿子跪倒在地,惶恐地解释道:“殿下,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女的意思是说,殿下年轻美貌,要怎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偏偏就非得萧凌霄不可呢?他……他已经当了父亲,他得对福儿负起责任来呀!”

孙黄蝉回答得小心翼翼,望向周颜雪的目光中尽是忌惮。

周婧牵着魏紫的手,忍不住小声道:“小紫,我瞧着,孙黄蝉今日就是来自取其辱的。”

她说完,却惊诧地察觉到魏紫手指冰凉:“小紫?”

魏紫安静地注视孙黄蝉,浑身都在发冷。

前世她在孙黄蝉面前,大约也是这么一副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吧?

前世的她也想不明白,孙黄蝉贵为侯府千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偏偏就挑上了萧凌霄呢?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不是孙黄蝉挑上了萧凌霄,而是他们两个双向选择。

男女双方,都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