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跨年夜这天。
凛冬的风吹的人腮帮子直发抖，寒风刺骨，小池塘和环形喷泉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除了一年四季常青的草木，其他树都光秃秃的。
昨夜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清晨，萧萧地冷风刮过，浮在陈雪表层的新雪被吹起来，带到了蔚蓝的天空。
就像时光流逝的证明，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清早。
程歌就收到了封仁贵他们的消息，说要过来陪她跨年。
大雪封山，路上积雪很厚，担心出状况的程歌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没想到，他们人已经到沈家大门口了。
主卧内，程歌无奈看着封仁贵发来的消息，半晌后掀开被子下床。
“这才五点，要不再睡会儿？”
沈君砚见她掀开被子下床，眉宇间还有些惺忪的样子，便坐起来，嗓音沙哑说道。
程歌睡衣没换，外面随意套了件棉服，睡眼惺忪，穿拖鞋往洗漱间走去。
“封叔他们人到了，我去接一下，回来再睡。”
不多时，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和程歌微哑的声音。
闻言，沈君砚睡意全无，瞬间紧张了起来，慌忙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
怎么来的那么突然，他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呢。
许是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程歌疑惑问了句。
“你起来干什么？”
沈君砚一边迅速穿衣，一边回她。
“那是你父亲，我未来老丈人，要是怠慢了怎么办？”
程歌随便擦了下脸，闻言了然点了下头，那确实该着急一下。
“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封叔不在意这些，但你既然那么重视，就随便吧。我去接他们了？”
洗漱间，程歌简单漱了个口，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沈君砚站在镜子前，正拿着西装在那儿往身上比划，还挺注意形象？
双方又不是没见过，没必要紧张兮兮的吧？
沈君砚心跳如雷，鬼知道他此刻有多紧张。
“好，我换好衣服下去做饭，封叔叔他们有什么忌口吗？”
在沈家生活的这几天，程歌的一日三餐都是沈君砚包揽的，厨艺日渐增长，越来越符合程歌胃口了。
有时候程歌也在想劝他，一方面是太麻烦，一方面是沈家有厨子，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沈君砚就是执意如此，他说不怕麻烦。
所以，也就任由他去了了。
闻言，程歌大致说了几个，“不吃辣、不吃重油、健康点儿就行。”
“那就……辛苦？”
正穿好衣服的沈君砚闻言，不由一笑，“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下去别着凉？”
说着，人就走到了程歌面前，拉着她的手靠在唇边一吻。
眸中笑意隐隐，熠熠生辉，如沐春风般舒心。
程歌笑而不语，转身出去了。
而沈君砚则靠在墙上，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
真就头也不回啊，本想讨个早安吻来着。
也罢，今天比较特殊。
时间紧迫，沈君砚也没耽搁，抓紧下楼，一头扎进了厨房
无论如何，印象是首位。
但不曾想，刚进厨房，就与正系着围裙的程白四目相对。
沈君砚：？
程白：？
“你家员工上班挺晚啊？”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同时问道。
场面在这一刻凝固起来，程白无语望了沈君砚片刻。
手上动作没停下，三下五除二把围裙系好。
“当然是跟封叔叔他们来的，再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年的最后一天，我亲妹妹还在你家呢，我身为哥哥不来像什么话？”
“不过，你家员工上班那么迟吗？”
程白的手边放着不少新鲜的食材，有一大部分都是前不久直空运来的。
倒像是要大显身手的架势。
沈君砚不语片刻，觉得程白的话言之有理，今天跨年，也是程白两兄弟陪程歌过得第一个跨年夜。
对他们而言，是个大日子不错。
“你怨气还挺大？”
“怎么，真当我是万恶的资本家？身为老板体恤员工是应该的，早八晚十，已经不错了。”
程白一边洗菜一边笑笑，“一个月给多少钱啊？”
沈君砚也系上围裙，忙活起来。
抽空回了句，“二十多点。”
“那不该二十四小时待命？程白扬了下眉毛调侃说。
“都说了体恤下属，你别忙了，跟封老他们一块儿聊聊？”
程白一顿，抬头看向他，唇边扬起一抹弧度，“怎么，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你想多了。”
“那比比？看到底谁的厨艺好？看看他们更喜欢谁的手艺？”
面对程白提出来的挑战，沈君砚本想当成耳旁风，可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问题。
也脱口而出了，“你来厨房，也是为了给他们做饭？”
程白笑了笑，“也算是吧，昨晚棠棠没吃多少，还赶了一夜的路，所以就打算做点儿给她垫垫肚子。”
“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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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白许是没听出沈君砚另外的意思，如实回答了他。
而沈君砚听后，则欲言又止看了他一会儿，便点头接下他的挑战。
“行啊，那比比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些天厨艺见长，小歌都时常夸我，别到时候输不起耍无赖啊？”
程白白他一眼微嗤，“大话别说太早，得看结果才行，都快五点半了，两小时后分胜负？”
沈君砚撸起袖口，一口应下。
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程白也不甘示弱，微微一笑，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就这样，两个二十三四的男人，在厨房内展开了激烈的厨艺对决，一时分不出高下。
*
程白是提前来的，所以封仁贵等人此刻聚在沈家大门口呢。
听说他们突然来了，沈夫人也慌慌张张地起床洗漱，穿上最得体的衣服去前门迎接他们。
沈老夫人在知道后，慌地走不动道，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被管家搀扶着下楼。
而当她刚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以程歌为首的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了大厅里。
程歌眼神有些倦怠，隐约瞧见电梯那儿有两抹身影。
“您怎么起得那么早？不多休息会儿？”
程歌看清了来人是老夫人，难免有点儿诧异，不过也阔步走上前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群人，老夫人先是一一点头打招呼，又满脸笑意回着程歌的话。
“我这不是听说封先生来了吗？总不能怠慢了……”
休息个什么劲儿啊？全京城的大人物全都聚在家里，老夫人就是想休息也不敢啊？
虽然……
地位最高的那位是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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