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衙。
县衙老县令刚刚洗过脸,顿时感到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扑面而来。
昨夜他与自己的小妾翻云覆雨。
今晨起床,顿感腰酸背痛,需要休息些时日。
领头衙役早早就来了县衙,他在公堂等候着,可县令却迟迟不肯出现。
“这都什么时辰了?县令大人为何还不来上职?”
领头衙役无能狂怒的咆哮了一声。
但是咆哮过后,就没有了下文。
因为他知道。
自己不管发多大的脾气,都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效果,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感。
日上三竿的时候,老县令才缓缓而来,还打着哈欠。
“大人,您怎么才来?出大事了!”
见到老县令出现的一刹那,领头衙役赶紧冲了上去,神态极为不淡定。
老县令却是一脸淡然。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本官早跟你说过,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遇到事情要沉着冷静!”
当老县令坐在公堂的大位上,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大人,咱们抓的那个年轻人,查清楚了!”
老县令虎躯一震,问道:
“身份如何?”
领头衙役脸上的阴霾难以清扫:
“大人,有点不容乐观!”
“那个年轻人名叫关宁,从外地来了。”
“据说,此人的兄长,在秦王府当值,是秦王殿下的心腹,此人与秦王府,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言一出。
老县令后腰部位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掌。
他差点跳起来。
乖乖……
竟然是秦王府的人!
难怪他刚见到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便觉得富贵逼人,一副贵人之相。
原来此人的身份深不可测!
老县令的眼中惊魂未定,猛喘粗气,他眨了眨眼睛,慌慌张张的说道: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而此刻。
领头衙役与他仿佛角色互换了一般,语调轻松的说道:
“大人,您刚才不还教育我,说遇事不要慌慌张张,不然的话……不成体统!”
老县令:“??”
教你其他的东西没记住,这句话怎么记得这么死?
老县令喝了口茶,稳定心神,实际上他已经慌得一批。
永济盐业背后是大唐盐铁司,盐铁司背后有齐王殿下支持。
而这小子的背后。
却是大唐战神秦王李世民!
这可如何是好?
老县令咽了口口水,道:
“幸亏当时你提醒,本官才没对那年轻人用刑,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细思极恐。
如果当时自己鲁莽,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大人,先想想如何弥补吧,不管怎样,我们都让关公子吃了牢饭!”
“关公子有没有什么要求?”
领头衙役思虑片刻,说道:
“我听狱卒反馈,说是关公子想要吃熏鸡和酱牛肉,还想要喝酒!”
老县令立刻道:
“那等什么呢?还不快去,将关公子想要吃的东西通通送过去,不,是把关公子请出来吃!”
领头衙役眼珠一转,道:
“大人,我去买吃的!”
将关公子从牢狱里请出来这件事,他才不会去干。
这种事。
当然要老县令出面才有用,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手底下干活的而已,上不了台面。
看着领头衙役逃脱的身影,老县令心里暗骂。
狗东西啊!
真是经不起考验。
这种时候,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忠心!
可他的手底下,却没有一个人可当此大任!
老县令正了正衣冠,大有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刚要去牢狱赔罪,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
“县令大人!”
老县令举目望去,县衙之内走进来一个熟人。
谁?
永济盐业的张掌柜!
张掌柜虽风尘仆仆,却如沐春风,他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老县令上压力。
“张掌柜!”
老县令拱了拱手。
永济盐业给他平时送礼不少。
所以,老县令没有别的办法,对于这些盐业的掌柜,只能以礼相待。
张掌柜自来熟的坐下!
“县令大人不必客气,草民今日来,只是想要问一下,关于那个年轻人打砸我盐业店铺的案子,审的怎么样啦?”
老县令含蓄的说道:
“还在审理当中!”
“嗯?”
张掌柜明显有些面色不愉快。
这都多长时间啦,竟然还在审理。
以往的时候,有人得罪永济盐业,就是得罪了盐铁司,案件早就结案。
但这次……长安县衙明显在拖!
“县令大人,有些话,不用我说,大人比我还清楚!”
“永济盐业的背后,是大唐盐铁司。”
“那个年轻人打砸了永济盐业,就是损害了大唐盐铁司的利益。”
“大人不想着快速结案,却一再拖延。”
“草民倒是没什么,草民是担心到最后,大人无法向盐铁司使大人交代!”
张掌柜没有搬出齐王殿下。
因为他知道。
光是一个盐铁司使,就足以压死长安县令。
更何况。
他之所以说话如此硬气。
便是因为,他经常给长安县令送礼,拿人钱财却不办事,算什么嘛?
老县令愧疚的说道:
“你回去告诉盐铁司使大人一声,让他稍安勿躁,再多等些时日,事情会解决的。”
“也许过几天,他就不追究这个年轻人的责任了!”
“而你张掌柜,也没了怒气,说不定,还要向那个年轻人道歉呢!”
张掌柜听完这话,差点惊呆。
然后。
他笑了!
不能理解和讥讽的笑意。
“县令大人,您在说什么胡话?”
“那个年轻人打砸了我的永济盐业,让我无法做生意。”
“我还能消气的了?”
“告诉你,这个年轻人,是在挑衅整个大唐盐业和盐铁司!”
“如果不将其严惩,那么大唐盐业的脸面何在?大唐盐铁司的脸面何在?”
老县令反问道:
“你要脸面,那你要命嘛?”
“你……你说什么?”
张掌柜耸然一惊。
老县令干脆和盘托出,不隐瞒了。
“张掌柜知道那年轻人是什么身份嘛?”
“你的背后有盐铁司,有齐王殿下!”
“可那位年轻人,他的兄长是秦王殿下的心腹!”
“一个齐王,一个秦王,两位皇子!”
“你说说,让我得罪谁?”
得罪谁都是死!
他现在。
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说。
这本身就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