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关府。
王初冬坐在宅子大门的门槛上,忧心忡忡,时不时的向着门外张望。
身后,李元霸、刘文安还有十个少男少女注视着她。
“王姑娘,你已经在这等了两天,不吃不喝的,还是休息休息吧。”
刘文安轻声说道。
王初冬一脸严肃,回头看向众人,竟带着斥责神情。
“少公子不回来,我便不休息,他去的可是马邑,凶险万分,你们不要再劝本姑娘!”
这群人已经来劝了五次。
王初冬早就不耐烦。
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公子养着你们,你们却从不关心少公子的安危。
这还了得?
王初冬一定要把这些人的坏习惯扳正。
让他们知道知恩图报。
听到这话,众人苦着脸,要哭。
李元霸原本面如恶鬼。
这几日,他快要成为‘饿鬼’了!
“王姑娘,你在这等着关公子,我们也可以不劝说,但是……你得做饭啊!”
李元霸露出一个渴求的神色。
两天。
为了等关宁,王初冬自己不吃不喝。
重要的是。
她还负责给宅子里的人做饭。
现在连饭也不做。
带着少男少女和府中其他人一起服气辟谷……修仙。
本以为自己是唐国公府四公子,王初冬会给些面子。
没想到她毫不客气: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如果少公子有意外,你们还能吃的下去?”
众人无语。
论与关宁认识的时间,王初冬最长。
毕竟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刘文安见劝说无果,有气无力的对着众人摆摆手:
“都先回去休息,傍晚若少公子还不回来,我就去酒楼买吃的带回来给大家吃。”
正要不欢而散。
街头之上却响了马蹄声。
刘文安的脚步停住,猛然抬头。
却见关宁和柴绍,出现在拐角。
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身肌肉,面如黑炭的汉子。
“是少公子!少公子回来啦!”
王初冬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更高兴的是李元霸和那些少男少女,因为……
他们终于有饭吃了。
“咦……”
关宁一愣。
这么多人都在门口等着他,是提前知道自己要回来?
“怎么两日不见,你们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就跟营养不良一样!”
关宁说完。
王初冬的脸从脖子直接红到耳朵根。
罪魁祸首在此!
刘文安轻声道:
“少公子在马邑城连续几日,危机重重,我等担心少公子安慰,所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他们不是食不甘味,是没有东西吃。
也不是夜不能寐……是饿的睡不着!
刘文安可不敢招惹王初冬。
自己虽然是关府的管家,但财政大权都掌握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且。
王初冬报复心理极强!
要是把她得罪。
刘文安敢确定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都要与佛家一样吃斋饭。
“对,少公子,我最近每天都给他们做很多好吃的,但是他们都没胃口。”
王初冬接着刘文安话茬说道。
关宁感动的稀里哗啦。
“本公子没白对你们付诸心血,值得啊!”
“既然前几日都没吃好,今日就加几个肉菜,刘管家,你和冬儿去采购。”
“我关宁,不会让我的兄弟姐妹们受苦!”
听到此处,柴绍有些兴奋。
“关公子,咱们奔袭了一路,今日我就在你府中蹭口饭吃,不介意吧?”
关宁顿时愁眉苦脸。
他用钱的原则是,该花的花,该省的省!
“柴先生是柴绍将军麾下,从马邑城归来,该去向柴绍将军通禀一声,我就不留你了。”
“不……不着急……”
柴绍正欲狡辩。
关宁一鞭子抽在他坐骑的屁股上。
骏马一声嘶鸣,顿时消失在街头拐角。
想坑我一顿饭……门都没有!
“关公子,这位是……”
李元霸注意到跟在关宁身后的尉迟恭。
这个家伙竟然长的比炭还黑!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尉迟敬德,他年纪略大一下,你们叫兄长就好!”
少年们齐齐抱拳,躬身道:“见过兄长!”
尉迟恭懵了下。
他看这些少年面庞青涩,却对他彬彬有礼。
“不……不必客气!”
尉迟恭口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关宁扫视一下众人,发现少了个人,抬头问道:
“元霸,你师父呢?”
他指的是中年道士袁天罡。
临行之前,关宁给他留下了火药的配比和制作方法。
但具体的配比数字关宁有些记不清楚。
所以。
可能需要袁天罡一点点去尝试。
李元霸长叹一口气,面露悲伤之色:
“袁师傅受伤了,很严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恐怕要休养几天!”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的疯癫之症犯了?”
袁天罡武艺不低,怎么可能受伤?
如果非要在府内找一个能伤到袁天罡的人。
那一定是疯癫状态下,不受控制的李元霸。
李元霸连连摇头:
“关公子,我的病情现在很稳定。”
“吃了你配的丹药之后,现在自己便可控制住情绪。”
“师傅受伤,跟我没有关系!”
奇怪!
难道是有人暗闯关府,阴差阳错与袁天罡发生了冲突?
关宁想起自己曾经被刺杀。
若不是刘文安忠心护主,他怕早就身首异处。
“到底怎么回事?”
李元霸停顿片刻,这才道:
“关公子,我跟你说实话吧。”
“师傅最近着了魔!”
“除了教授我武艺之外,剩下的时间,一直在琢磨他的丹药。”
“他每日炼丹。”
“可这丹药的配方,我实在没见过,用的竟然是木炭、硫磺、硝石研磨的粉末。”
李元霸的语速慢了下来。
众人也都缓缓低下头,神情哀痛。
“昨天傍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我忽然听见后院‘轰隆’一声,如雷震。”
“等到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师傅的炼丹炉炸裂。”
“再一看我师父,整个人飞出去几丈远的距离,发丝像被火烧过。”
“身上的衣服,片片碎裂,到处都是伤痕。”
“一张嘴,吐出一口黑烟。”
“那张脸,你知道黑到什么程度嘛?”
关宁好奇问道:
“黑到什么程度?”
李元霸挠挠头。
许久。
没找到合适的词汇形容。
一抬头,看到尉迟恭。
于是用手指着他道:
“比他的脸还黑!”
尉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