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不是……她……”秦姝回过头看了一眼，就发现小童已经拎着篮子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秦姝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也不差这一块中品灵石的。”
谢释渊看着秦姝这一脸分明心疼，但强行忍着的模样，只觉得实在有趣儿。
她的身家不知多少，每次渡劫都需要耗费几条灵脉，但面对一块给出去的中品灵石还是会心疼。
一直等回到重天宫，陪寂朵和阿金说了会儿话，再到她上了屋顶开始准备打坐。
谢释渊一块中品灵石买下来的香囊，竟然还是没送给她。
秦姝越想越不对劲，他当着自己的面买了个香囊，竟然不送给自己？
那他想送给谁？
总不能是给他自己买的吧？
秦姝盘膝坐在屋顶上，半天都没能入定。
她干脆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院子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男人，果然乱我道心。”
她直接推门而入，此时谢释渊正坐在桌子边，手中还拿着方才买下来的那个香囊端详。
见着秦姝走了进来，他诧异地抬眼看去，问道：“怎么了？不是去打坐了么？”
秦姝摇了摇头，视线先落在了他脸上，又缓缓滑落至他手中的香囊上，问道：“这香囊？有问题？”
她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谢释渊竟然点头了。
谢释渊也没想到秦姝竟然有这眼力，他诧异地反问道：“你能看出来？”
秦姝：“？”
嗯？
竟然真的有问题？
嘚，打坐暂停，先满足好奇心再说。
她走到谢释渊身边的凳子边儿上坐下，问道：“什么问题？”
“这香囊上有印记。”
秦姝闻言倒是不觉得惊讶，“香味本身不就是印记？”
谢释渊点头，“但那只是表面，这上边还有一种东西，若是沾染在你身上的，恐怕还真不易察觉。”
他说着话，抬头对上了秦姝的眼睛。
秦姝顺着他的话，仔细捋了捋，才道：“所以，你是说……他们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谢释渊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下这话，才道：“准确来说，应当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知道，你是我的软肋。”谢释渊又补充了一句。
秦姝：“……”
这么说来，确实朝自己下手更方便一些，大蛇实力强横，如今他的本体从封印中出来，实力更是大涨，谁会不开眼找他下手。
“他们？又是谁？”秦姝问道。
既然知道有人要对付他们，知道是谁，至少可以提前防备。
“看这印记，应当是螣蛇，但他如今在魔界尚未出来。”
秦姝一愣，又道：“所以，其实是魔族跟他合作了？”
谢释渊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秦姝摸着下巴，一时间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疯狂。
“我们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只要能打开飞升通道，一切不就都解决了？他为何还要反过来对付你？”
根据她的逻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甚至可以合作。
怎么敌人还没收拾掉，他们两个竟然先开始内讧了？
谢释渊摇了摇头，“他的目的跟我们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秦姝被他这么一绕，又不太懂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不想飞升么？”
谢释渊叹了口气，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跟螣蛇的一番谈话。
“在他看来，魔气和仙气既然都是混沌的一种，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为何我们要辛辛苦苦打开飞升通道，飞升去上界？不能让他们反过来堕魔？哦不，他原话说，是飞升魔界。”
“嘶——”
秦姝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说，螣蛇这个想法是真疯狂，甚至也有那么些合理性，就连她都快要被说服了。
“我们想打开飞升通道，只是想回家，回去复仇。而他，已经彻底疯了，他想拉着三界的所有人神妖一起堕魔，这也是他想打开飞升通道的意义。
“等到三界都被魔气渲染，到时候他再想回家，也就轻而易举了。”
谢释渊语气平淡，但秦姝听在耳中，心中却大起波澜。
千言万语，最终都汇成了一句话：
“螣蛇他……可真够疯的。”
谢释渊点了头，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话。
“所以，他是想抓住我，来逼迫你站在他那边？”秦姝猜测道。
谢释渊又道：“是不是要让我站在他那边，我不清楚，但只有一点十分肯定，他怕我出手阻拦魔气的扩散。”
如今在整个东洲所有修士的共同努力下，降魔草早已经种的到处都是。
若是谢释渊想护住东洲，螣蛇还真没把握能打赢他，更何况还是在他本体被放出来的情况下。
至于其他几个洲，西洲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但南洲早已经未雨绸缪种植了大量的降魔草。
且因为精灵族喜木，他们的降魔草种植得也格外的好。
至于北洲和中洲，或许情况有些严峻。
中洲有至高神的庇佑，好歹能苟延残喘，而北洲……则是在裂缝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沦陷了。
可即便是这样，有谢释渊亲自封印裂缝，螣蛇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
连修仙界都来不了，只能派出些小喽啰，又谈何颠覆上界？
秦姝的神色格外严峻，“那我们如今能做点什么呢？”
越是知道这些秘辛，她就越是觉得修仙界处境艰难。
原本五大洲就不怎么来往，甚至还有些旧的过节。
如今却又对上了这一茬，上界毁了飞升通道不让他们上去，魔界又铆足了劲儿想要进来。
她们既要突围，又要防守，难度直接翻倍。
“那小童怎么会出现在南湘城？莫非人族也有了他们的内应？”秦姝问道。
谢释渊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比较此前魔气扩散至大半个的东洲，总有些实力不济的修士没能及时自救。”
他是免费提供清元丹不假，但那也得他们能活着到泰来城和南湘城才行。
秦姝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我的移形换貌，他们也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