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道身穿红色侍卫服、腰间配着锈刀剑的侍卫团团将轿子围住。
整齐的脚步声整齐到好似一个人发出的一样。
从长公主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个四方形的队伍,队伍中的侍卫身高相似,脸上的神色相似,齐齐的朝着军侯府的方向前进。
待停到军侯府门口,那些侍卫抬起眼睛,看向坐在轿子上的白锦书,纷纷弯腰,朝着白锦书高喊出声:
“吾等绣春卫,拜见大都督!”
“吾等绣春卫,拜见大都督!”
绣春卫的声音滔天,喊的西京的百姓频频观望,待看见是白锦书出来了,纷纷朝着军侯府的方向涌来。
“他们是什么人啊,好威武。”
有百姓盯着绣春卫腰间的佩剑打量。
实在是这种刀太过于显眼,刀柄上居然还刻着花纹。
那花纹也是众人没见过的。
花纹顺着刀柄蔓延到刀身,折射出淡淡冷光。
一个四方形的队伍,每一个人背脊笔直,双目注视着轿子上的白锦书,似乎在等候命令。
“他们乃是,绣春卫,天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看见这些侍卫。”
有人喃喃出声,绣春卫的名字一出,似乎也拉出了些许人的记忆。
大胤开国这么多年,只有在承祖皇帝在位时绣春卫出现过。
绣春卫乃是大胤皇室十分神秘的侍卫队,传闻绣春卫一出,朝堂必见血。
没想到皇上居然将绣春
卫派遣给了白锦书。
也是,辅前大都督的官职自从承祖年后也一直空缺。
只要白锦书在大都督的位置上坐一日,那么她便是绣春卫的主人。
“起。”
白锦书勾唇一笑,歪着头坐在轿子上,素白的脸上有股邪气在蔓延,从昨日到现在,白锦书恍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她再怎么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都悍然不动,这便是她的底气。
“恭迎大都督上早朝!”
“恭迎大都督上早朝!”
百姓们十分激动,跟着队伍高喊出声。
清晨的西京街道,被百姓们的高呼声传遍,一品军侯府门口,这么多的人齐齐的拥护着白锦书,让人看的心惊。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绣春卫前面的徐家成,缓缓将马车帘幕放下了。
若是没有白锦书,徐家成不会如此万众瞩目。
就这么吧,她姑且就等着再看看这西京的天会不会被白锦书翻出一个花来。
“大都督,可是要去皇宫?”
蔺和跟楚逢时几个人站在轿子的周围,将白锦书围在了中间,从远处看去,他们几个就像是天神一样,团团拥簇着白锦书。
白锦书玩味的用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把匕首的剑柄上也刻着复杂的花纹,所有的绣春卫看见那匕首,低着的头更低了。
这把匕首名为绣春匕,乃是大都督身份的象征,也
是可以调遣绣春卫的令牌。
“不,先不去上早朝,时间还早,本都督先去尚书府,接父亲一起早朝吧,相信父亲看见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哈哈哈。”
白锦书笑着,笑声传遍了四周。
她这么一副略微有些疯癫的模样若是被白尚书跟白如嫣看见,指不定要被吓个半死。
但落在百姓的眼中,看见白锦书在笑,百姓们则是十分高兴。
比起前日在西京城门口白锦书的惨状,百姓们觉得便是白锦书再怎么样也都是应当的,总不能让白家一百二十口人白白惨死吧。
“是,绣春卫出发,尚书府。”
杜强摆手,一声令下,队伍朝着尚书府齐齐出发。
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从远处看去,一片一片的鲜红,一把一把明晃晃的佩剑,再加上绣春卫的标志,足够引人视线。
尚书府跟军侯府也就隔了两条街,队伍走的并不快,但也是掐着时间来的。
一路上,凡是看见坐在轿子上的白锦书,众人都恭敬行礼,待看向轿子前往的方向,众人心中又好奇的不行。
“杜强。”
轿子上,白锦书忽的启唇,眼神诡异的看着尚书府的大门。
尚书府门口守着的侍卫见白锦书来了,都匆忙回府报信。
“大都督有何吩咐。”
杜强扭头,恭敬的朝着白锦书开口。
白锦书的眼神锁定着尚书府门口的侍卫,那样的眼
神让侍卫们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去请父亲出来,就说我接他一起上早朝了。”
白锦书将半边身子歪在轿子两侧上,语气轻轻,眼神诡异,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是,谨遵大都督吩咐!”
杜强抱拳,下一瞬,只见他的身子一闪,不顾尚书府侍卫的阻拦,身影已经进了尚书府内。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不好了。”
尚书府的管家早在绣春卫的队伍朝着尚书府来的时候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直到白锦书等人到了尚书府门口,他赶忙给白震报信。
正堂内,白震正沉默的端着饭碗用膳。
听见管家从老远便传来的声音,白震眉头紧皱,放下手上的碗,抬眸看向管家。
管家被这一眼看的心神发颤,迎着白尚书的眼神,赶忙道:
“老爷,大,大姑娘她带着侍卫来府门口了,说是,说是要接老爷一起去上早朝。”
管家被白震的眼神锁定着,哆哆嗦嗦的说着。
“啪嗒!”
白震的脸霎那间阴沉若水。
他将筷子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猛的起身,阴沉的眼神望向外面。
呵,终于是来了么,他一直以来小瞧的女儿,哪怕在红川一战中连他都以为白家完了,可白锦书却被圣上封为了辅前大都督。
大都督的官职甚至都在他这个做父亲的之上了,那么此次白锦书来,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么。
“
那个小贱人在哪里,她在哪里,今日我一定要报一个月的牢狱之仇!”
这边白震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门外便传来了白老太太怒吼的声音。
那吼声很响,听着就像是一个泼妇。
白震的脸色差到了极致,下一瞬,白老太太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白老太太被关入了皇宫大牢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吃进了苦头,每日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要被大牢内的狱卒折磨。
她好歹也是一国尚书的亲母,却被下了大牢,活生生的折磨,让西京其他高门贵族看尽了笑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一切都要怪白锦书那个该死的小贱人。
若是没有那个小贱人算计自己,她跟白如嫣怎么会被下了大牢,受尽折磨,还丢了脸。
“哈哈哈,白家人死的好啊,死的好,他们都死了,我看从此以后还有谁能护着那个小贱人!”
白老夫人脸上的恶毒让管家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觉得不寒而栗。
在尚书府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明白为何老太太跟白震都那么讨厌白锦书。
但打心底里,他觉得是因为将军府。
管家将头垂下,而白震听见白老太太这一番话,立马转身,脸色沉的像是下雨天的半空:“母亲,慎言!”
他的脸色太阴沉了,饶是疯癫的白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更加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