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被偷走的功名,寒门学子江离朔2

“白大姑娘,还请饶了离硕兄,我愿意代他受过,他家中还有老母亲等着他。”

杜鸿羽忽的声音提高,眼看着暗一就要将江离朔带走,他面上的神色也变的悲切,好似白锦书已经说了要把江离朔怎样似的。

白锦书眯着眼睛,忽然觉得很有趣,也忽然觉得这样卑劣的把戏现如今在她这种重生后人看来十分的愚蠢。

“你愿意代他受过?受什么过呢,你的意思是觉得他做错了是么,还是说你赞成那掌柜的话?”

白锦书低低一笑,话落,众人一愣,就连江离朔也一愣,慢慢的回味白锦书话中的意思。

杜鸿羽的脸白了一分,他没想到白锦书牙口如此厉害,但那又如何,她终归是女流之辈,且他早就打听过了,定国将军府的外小姐蠢笨,今日她忽然出现坏了自己的计划,那么自己也可以利用她再接着打击江离朔的自信。

“大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担心好友的安危,并非觉得那掌柜的说的有理。”

杜鸿羽面色懊悔,还悄悄的看了一眼江离朔,又在演戏,好似他被白锦书污蔑了一样。

江离朔心中刚涌起的异样被杜鸿羽这一眼看的也消失了。

杜鸿羽是他来到西京后对他最好的人,他会借自己银子,还说在他的家乡永州也有些人脉,可以托人给母亲送药。

虽说时常有人侮辱自己,但杜鸿羽每次都会安慰他,他对杜鸿羽还是很信任的。

“是么,你们二人是好友?”

白锦书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她似来了兴趣,盯着杜鸿羽,脸上的神色不明。

就是这样的神色让杜鸿羽心中打鼓,他总觉

得白锦书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很不对劲,就好似她知道了什么在看笑话一样。

不,且不说他不认识白锦书,就说自己想做的事连身边的亲信都不知道,白锦书如何会知道?

“我与离硕兄自然是好友。”

杜鸿羽不知道白锦书想要干什么,可这个问题还用问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奥,那既然你与他是好友,为何刚才那掌柜的说他文章做的一塌糊涂,讽刺他不配当读书人的时候,你就站在人群中看,不替他说话啊?还是说你也觉得他的文章其实根本就不好,不适合读书?”

白锦书勾唇,此话落后,杜鸿羽的脸彻底白了,江离朔抿唇,被暗一拉着的身躯似乎颤了一下。

暗一凝着江离朔的侧脸,想着大姑娘这句话可真够诛心的。

再看那杜鸿羽眼神闪烁,只怕对江离朔也是存了别的心思,这世上,怎会有人几日就能成为好友?

“对啊,好似杜鸿羽过来了有一会了吧,为何他那个时候不帮江离朔说话,所谓好友,便是这样的?”

有书生质疑,怀疑的看着跪在白锦书跟前的杜鸿羽。

杜鸿羽咬着舌尖,大着胆子看向白锦书,只一眼,就被她眼中的戏弄激怒了,一股羞愤涌上心头。

“他怎么不说话,莫非刚才只是在看热闹,根本就没想帮忙?”

书生不愧是读书人,想的多,绝大多数还是不好糊弄的,言语不乏犀利。

“可他若不是真的想帮忙,为何江离朔撞了摄政王府的车架他去求情?那可是王府,他不要命了?我倒是觉得与刚才那等小事相比,生死面前更能见证一个人是

什么品行,鸿羽兄待人友善,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先前没及时过来。”

有通透的书生,自然也就有认人不清的书生,有人帮杜鸿羽说话,白锦书并不吃惊。

杜鸿羽这样的小人,目标必然不仅只有江离朔一个,只是最有才华的人是江离朔罢了。

“离朔兄,真是对不住,今日我受人邀约喝了点酒,那时乍一看见没反应过来,不过等我想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撞上了王府的马车。”

杜鸿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他的神色太真了,真到普通人真的觉得他十分真诚。

“呵,你们说生死之间他敢冲上来救好友么?是么?”

白锦书幽幽吐气,猛的从暗一腰间抽出一把佩剑架在了江离朔的脖子上。

“嘶!”

一阵接着一阵的抽气声响起,所有人都没想到白锦书会忽然拔剑,就连暗一都没想到。

只是对于白锦书想要做的,暗一不会阻拦。

“那便让我看看在生死之间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重情重义,他冲撞了车架,后又连句赔罪的话都没有,我便是惩罚他,也是可以的。不过既你与他是好友,且还是生死之间的好友,莫不如你代他如何,只要你说愿意,我便马上放了他!”

冰凉凌厉的剑抵在自己脖间,江离朔浑身都僵硬了,大脑有片刻的混沌。

不仅他,就连其他的书生都吓蒙了,他们都是刚出茅庐的少年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动刀动剑的,他们的手拿过最多的就是笔杆子了,碰到没碰过这样的冷兵器。

“嗯?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不是生死之交么,本小姐

给了你一个机会,你为何不向世人证实一下,莫非所谓的好友,所谓的生死之情,都是用嘴说说而已的么。”

白锦书眯着眼睛,明明长着一张芙蓉面,说出来的话却夹带着伶俐,好似揭露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大姑娘,便是好友至交也没有能做到代对方去死的吧,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还是先前那书生,他涨红了脸,还有些害怕。

但他就是看不惯白锦书这样的权贵以这种方式欺辱人。

“奥?既他不敢,既他做不到,那你刚才为何要说在生死面前?你一个书生,张口就来生死之交,却不懂什么才叫生死之交就给他戴如此高的帽子。”

白锦书笑的更玩味,那笑在杜鸿羽看来带着无限恶意。

他咬紧了牙,身后那替他说话的书生也不反驳了,杜鸿羽越发觉得时间难过。

“这位大姑娘,你这是以权势压人。”

周围死寂一片,杜鸿羽的好友弱弱的出声,白锦书将那佩剑往江离朔脖子间又举了举,道:

“我压人?我怎么压人了?我在帮你们验证什么是生死之交啊。我是权势不错,但我性格乖张,不要以寻常的眼光看我哦,自我四哥去世后,我活着也是替他而活的,他如何性格,我便如何性格,日后若是有人想说我不守西京贵女规矩,烦劳去与我四哥说。”

白锦书啧了一声,眼底涌上阵阵黑色,像是一个深渊。

她想,这样转变的性格才符合接下来她要做之事的形象,也才能给天元帝机会为难她们,不是么。

“行,那换一个条件,我不杀他,还可以放了他,只要你代替他去

摄政王府就可以,如何?不提生死之情,提交情?不过我这样的性子可不能保证做出什么,奥,王府的灯笼很好看,听闻是王爷亲手做的,晚上看的时候就像是人的皮肤那么透亮。”

白锦书笑的恶劣,杜鸿羽本来料定白锦书不会对江离朔做什么,想要当个好人再拉一波好感,这一下是万万不敢了。

王府的灯笼,摄政王亲手做的,莫不是人皮灯孔吧,听闻萧君策性情不定,莫测高深,万一他被带回了王府,还能活着么?

杜鸿羽想着,身子都开始颤了。

他觉得自己今日就不该让那掌柜的算计江离朔。

“啧,真是无趣,头一次见有人说的好友只是动动嘴皮子,给点小恩小惠。”

白锦书摇摇头,将佩剑扔给暗一,在江离朔惊诧的视线下转头就走。

“暗一,既他好友不肯救他,那就带他一道走,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让他家人就去寻那位‘生死好友’。”

白锦书的声音传来,暗一动作麻利的带着江离朔跟了上去。

他看着白锦书的背影,想着大姑娘可真是厉害,今日教会这书生何为真情实意,何为道貌岸然。

“快走快走。”

白锦书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赶忙散了,他们怕再看下去要被王府的人抓走欣赏摄政王亲手做的灯笼。

人们走的飞快,没一会就都消失不见了,而那些书生也都从胖掌柜的客栈中退了房间,齐齐的涌去了对面的酒楼。

酒楼五楼的包房内,几道身影坐在窗边,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有的带着兴趣,有的好奇,还有的充满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