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冷水香的香味充斥在白锦书的鼻息间,她抬头,待看向来人,有些微的失神。
是萧君策。
是他……
他怎会出现,这个时间,他不是驻守在虎门关么,为何会出现在西京。
看着男人冷凝的侧脸以及下巴的弧度,白锦书似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萧君策将她推出怀中,她才找回了理智,紧接着,就听到那略有些暗哑,却十分好听的声音响起。
“是摄政王,摄政王回来了,恳请殿下彻查白老将军之事。”
暴乱的百姓因萧君策的出现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跪在地上,满脸激动。
大胤王朝有双神,一乃战神白泰清白老将军,二乃摄政王萧君策。
相比较于白家,萧君策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声望绝对不低。
萧君策文成武定,乃是先皇义子,五岁被先皇收养,十岁便自请去大胤寒苦之地虎门关。
虎门关临近突厥,突厥人时常骚扰大胤周边百姓,自萧君策驻守虎门关,再无一个突厥人敢欺辱大胤人。
久而久之,萧君策的名声在虎门关日益高涨。
大胤有四个关塞要点,临近四个国家,大胤身处中间,一直是其他四国觊觎的对象。
但虎门关有萧君策,另外三个关塞都有白家军守护,将大胤守的固若金汤。
先皇逝世,为督促当今圣上,特立萧君策为摄政王,赐铁卷书,以
励精图治。
如今白老将军横死,看见萧君策,百姓们的心倒是也安稳了下来。
“参见皇叔。”
萧景丰最是忌惮萧君策,得罪了别人,他不会怎样,可萧君策却会教训他,手段就连他也自愧不如。
不过没有父皇的准许,萧君策居然主动回京,看他怎么跟父皇交代。
“平王刚才说,要捉拿谁。”
男人幽深的视线盯在萧景丰身上,明明他的眼神很淡,但萧景丰却觉得被扼住了咽喉,呼吸都困难了。
“皇叔,是白锦书出言不逊,本王这才命人捉她入宫。”
萧景丰出声,萧君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锦书,声音难分喜怒:“是因为她扰乱西京秩序,你才要捉拿她的?”
“对,皇叔说的对。”
萧景丰拿不准萧君策的意思,听见他的话,顺着往下说了,但不曾想,萧君策却是挥了挥手,声音微凉:“来人,平王扰乱西京秩序,引起百姓民愤,将他绑了,带进皇宫,至于白大姑娘,也一并入宫吧。”
萧君策话落,萧景丰瞪大了眼睛,但他还不来不及说话,一黑衣侍卫已经压着他走了。
“白大姑娘,走吧。”
萧君策似乎跟往日并无不同,让白锦书又有一阵恍惚。
仍记得前世她看见萧君策抱着她的牌位那股疯狂偏执的模样,却有些难以跟眼前的人重合。
但不管如何,
她要弄清楚自己跟萧君策是何时有了交集。
“长姐!”
一听白锦书还是要入宫,白画屏神色紧张,看了一眼萧君策,心中都有些害怕。
在这西京,能令白家人害怕的,也就只有摄政王萧君策了。
萧君策生了一副温润的模样,但却被眉目间那丝疏离冲的有些散,看起来像是天上的神,却也冷漠不近人情。
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别人不可以靠近他三尺之距,尤其是女人,否则必定血溅当场。
“小五,继续出殡,送外祖父去为民坡安葬。”白锦书深呼一口气,又看向所有百姓,缓缓行了一礼:“烦劳诸位。”
“白大姑娘放心,我等定会送白老将军最后一程。”
百姓们眼睛又是一热,排成长长的一队,护在棺犉后面,场面之壮阔,一时令人不知说什么好。
“长姐,小五在家里等你。”
白画屏看着白锦书眼中的神色,握紧了拳头,捧着灵花,走在棺犉的最前面。
长长的队伍一路朝着城外出发,路过的百姓沉默片刻,皆自行加入,令人心惊。
白锦书杏眼中透着一股寒凉,转身跟着萧君策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外祖父,您看到了么,白家不会随着您的逝世而失去民心,甚至她要这天下之人日益都记得白家为大胤做了什么,让皇上,不敢动白家任何一个人!
“白大姑娘,请。”
一辆纯黑的马车缓缓停下,暗一掀开马车的帘子,颇为怪异的看了一眼白锦书,待触及里面坐着的萧君策时,他赶忙垂下了头。
他们王爷向来喜怒不露于形,究竟是为何刚才失态,如今又要跟白大姑娘同坐一辆马车?
说好的三尺之距,如今已经破了两次例了。
暗一默默的想着,待白锦书进了车厢后,放下了马车帘。
车轱辘踩着积雪,缓缓朝皇宫靠近。
车内十分暖和,白锦书苍白的脸染上了一丝红,原本侬丽的容貌似上了一层胭脂。
阵阵冷水香的气息传来,白锦书头有些发昏。
她今日本就落了水,后又在雪地中站了许久,如今身上阵阵发烫,似是起了高热。
但她不能倒下,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她今日定要进宫见皇上。
只要见到皇上,接下来的计划就能如愿进行。
此时的白锦书无比庆幸就算她前世身子羸弱,外祖父仍然教给她谋算布略,让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办法。
“白大小姐。”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白锦书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没发现对面,男人那越发幽深的眼神以及紧握的双手。
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白锦书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萧君策拿着外衣的手硬生生的顿在了原地,清润的眼尾,染上了
一丝压抑的红,让他的面皮有种触目惊心的潋滟光华。
“白大小姐这是打算还没入宫就倒在本王的马车上么,那白大小姐所做的一切,都要白费了。”
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传进耳朵,白锦书身上一热,身上就被一件外衣罩住了。
外衣上充满了冷沉香的味道,白锦书感觉自己似乎被那股气息包围了。
“多谢摄政王。”
白锦书声音淡淡,声音有些哑,她生来便有一副好嗓子,说话的时候宛若黄莺,再加上身子娇弱,前世白家人才不让她习武。
“嗯。”
车厢内,略微有些昏暗。
听着白锦书的声音,男人的嗓子也变得沙哑,那一个字透着一股压抑,袖子中,他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貌似在拼命克制什么。
一时无言,白锦书脑子中在谋划着接下来的事情,只剩下马车压过地面的声音。
忽然,一道骄横的声音扯下了寂静的外衣,也让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马儿长鸣声传来,似受了惊吓,马蹄高扬,整个车厢也跟着往后倾斜。
马车外的暗一瞳孔一缩,眼看着马车都要倒了,赶忙去拉。
车厢内,白锦书由于惯性,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砸去,恍惚间,她只听到一道闷哼声,她扭头,鬓发间,是男人潋滟的侧脸。
一双大手抚在她的腰间,宛若烙铁般,有些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