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温莞来找云启元有事,都是自己人,她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昨天为何跟岳灵溪在一起。
云启元笑容一僵。
眨了眨眼,说了句您都看见了。
云温莞把翟溪白抱起来,坐在他旁边。
“伯伯,我不是有意打听您的隐私,只是担心您,若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在云温莞眼里,早把云启元当作父亲看待,她希望能帮他分忧。
云坤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云启元为了云家冒险。
云启元倒不是不愿意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还得从谢老爷子把您带回蓬苔天山之后说起……”
云启元说在谢道庆把云温莞带走后,他就开始漂泊,勤学武艺,但总被不明势力追杀,后来索性拜入朔月阁门下。
朔月阁先阁主去世后,选了儿子作为继承人。
两位阁主云启元至今无机会见。
哪怕是安排任务,阁主也是隔着画屏或者竹笺,戴着面具,变了声音交代。
像他是没有机会接触朔月阁核心机密的,唯一自由的是他加入时并没有签下终身契。
可以随时退出。
朔月阁很出名,云启元想着或许加入能找到一些关于云家被屠的线索,便替朔月阁效命了。
朔月阁是个正义组织,不违背人心,不泯灭人性,值得信赖。
而岳灵溪,也是朔月阁的人。
只不过在瑾瑜小镇的时候,云启元才知道的。
云温莞:“那岳灵溪在朔月阁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云启元说,岳灵溪的级别比他
高,像她是可以接触到阁主的人,至于她的代号……
“小姐,抱歉,这是阁内机密,我不能告诉您。”
事实上,云启元也有代号。
他的代号叫蓝鹰。
这些,都是不能透露的。
能透露的是岳灵溪偷袭,让他被抓进了王宫地牢。
也正是这样,他阴差阳错遇见了陈亦承。
云温莞惊讶。
“这么说,陈公子也是朔月阁的人!”
云启元点头。
“朔月阁跟宸王的千山阁有所往来。”
云温莞恍然,难怪陈亦承跟慕容墨宸交情不错的样子。
但又不像朋友。
云温莞还是不明白。
“那她为何要害您呢?我看您身上的伤,刀刀致命,岳灵溪倒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如果说云启元级别在岳灵溪之上因妒忌还说得过去,可事实分明不是这样。
又或者云启元知道她什么把柄,急着要杀人灭口。
云启元说都不是。
“她是因为……”
说到关键处,翟溪白开始抓耳挠腮。
“姐姐,痒……”
翟溪白现在也只是醒来而已,不及时服药损伤很大。
云启元对这孩子喜爱得很,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姐,您需要哪些草药告诉老奴即可,老奴帮您找。”
“不行,您身子骨也没好呢。”
云温莞把云启元带在身边是让他享清福的,她从没把管家当作下人看待。
云温莞把草药的形状画下来,让哈契尔·孟奇的人帮寻找,只是,这玩意在沧菱很常见,在楼兰就不知道有
没有了。
云启元到外面走一圈的时间里也听说了不少事。
“对了,老奴还没问您,您怎么跟楼兰王子在一起了,那宸王那边怎么办,他现在猛攻楼兰,莫非是为这事?”
慕容墨宸步步紧逼,那股狠劲来势汹汹,楼兰根本不是对手,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听说赫鲁丹图都是在硬撑。
云温莞不愿把慕容墨宸出轨的事拿出来说,不想成为别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她摇头,“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而已。”
“两国交战是历史必然,与我无关。”这话云温莞说得有点心虚。
直觉告诉她,慕容墨宸穷追猛打,多少是跟她有点关系的。
云温莞说自己看清了,这话云启元是半信半疑的。
他不信忽然之间,云温莞就清醒了。
不过这两人的确不合适,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慕容墨宸贪恋权力,云温莞向往自由,注定是不能好好在一起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孩子没来到世上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
云温莞跟哈契尔·孟奇同样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啊。
……
哈契尔·孟奇的手下很快把云温莞要的草药找齐全,云温莞赶紧煎药,家里没有合适的过滤器,云温莞安顿好孩子,易容上街。
跟以往不同,今日街上十分安静。
往日摆摊开饭馆的老板全都没了人影。
云温莞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一家打铁铺。
买东西时顺便问为何街上很少人。
老汉呵呵一笑,“现在边关危急呢,沧菱的宸王殿下亲自领兵一路攻进,直逼楼兰首都,眼看就要到我们这了,他比阎王爷还厉害呢,一人就能杀光千军万马,太可怕了……大家啊听到这么一号人物早逃命去了,只有我这一把老骨头,跑也跑不了,就在这等死咯,自国王上任以来,楼兰就没安稳过,唉……”
老汉叹息,行动缓慢地进去干活了,语气里隐约有怪罪国王之意。
这佝偻背影令云温莞心一酸。
知州这边还在死守,要是守不住楼兰其他地方不攻自破。
云温莞拿了东西,这一路有些游神,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别人不知,她很清楚,慕容墨宸这么急切,就是在跟哈契尔·孟奇较劲,而罪魁祸首就是她。
如果是这样,离开楼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对不起。”
云温莞走自己的路,迎面匆匆走过一男子,撞到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温莞抬头。
“哎?陈亦承!”
云温莞易容了,陈亦承认不出来。
“话说你怎么在楼兰?”两人在一家茶棚喝茶,陈亦承相当惊讶,打量云温莞好久才相信她是云温莞。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
云温莞知道陈亦承是朔月阁的人后,对他的眼神都没那么轻视了,原来这么浪荡不羁的一少爷,居然是个大人物。
“来这里有些事。”云温莞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你呢?来找顾知韵报仇的?”
当然不全是这个原因,不过要
说具体的就牵扯到机密了,是以陈亦承点头承认。
“嗯,找她报仇的。”
“你还穷追不舍呢,顾知韵手段不小,现在连国王都宠她了,你贸然去肯定吃亏。”
“所以我得做计划啊,顾知韵那婆娘不死难解我心头恨。”
陈亦承倒是不怕云温莞泄密,把自己的想法都和盘托出。
云温莞听着,那叫一个狠毒。
什么剥皮抽筋,七十二道酷刑的,太血腥了。
“其实她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没必要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反而惹得一身骚,也许患上绝症也是对她的一种报应。
陈亦承不干,“打人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气啊,就这么让她死了我不甘心,非得让她生不如死不可。”
喝了茶,聊了会儿天,陈亦承这边也差不多该走了。
“那个,你在这举目无亲的,要不我派个手下照顾你吧,我有事,得走了,有机会再来找你。”
陈亦承前几天都在养伤,自然也就不知道云温莞成为哈契尔·孟奇新婚王妃的事。
云温莞其实不算是举目无亲,有云启元,有哈契尔·孟奇,足够了。
云温莞摆手拒绝,“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这有人保护。”
陈亦承是真有急事,“那我走了啊。”
走出没两步,陈亦承像是记起什么,转身折回来。
“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大事,那个叫岳灵溪的女人,你一定要提防她,尤其是这几天,她也在楼兰,还要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