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张家那小儿,今天又纳妾了,听说还是青楼出来的,唉哟喂,造孽的哟。”
“要不说天底下负心汉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想着还没煮的……”
云温莞新买下的房子正在闹市中心,一墙之隔便是大街小巷,新鲜出炉的八卦透过窗户传进俩人耳中。
云温莞狠狠瞪他,有说不出的委屈。
宸王殿下冤枉了,隐约觉得云温莞态度忽然冷淡跟刚才村妇们的八卦离不开关系。
可这跟他有何干?
一时转不过来的宸王殿下低眉顺眼,“本王是找她了,一忙完所有事情便找了,谁曾想挨了她一记白眼。”
宸王殿下意有所指。
本以为回答够明显了,落入云温莞耳中,火气突然间上升一个档次。
云温莞冷笑。
阴森森地干瞪眼。
随手抓起绣花枕头朝对面砸过去。
慕容墨宸身子下意识偏侧一边,跟枕头擦身而过。
云温莞气坏了,“你还敢躲!”
宸王殿下躲避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危险意识。
难道不应该躲?
宸王殿下忽然想起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可这话能说出来吗?必须不能啊,宸王殿下不想跪搓衣板。
瞬间脸色缓和凑过来,“本王现在可还生着病,要是伤重了还如何照顾你。”
“……”
“我怎么瞧着我是帮忙了呢,正好让你的小情人衣不解带照顾你。”
听听,这话酸溜溜的。
宸王殿下表示不知道云温莞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急于自证清白。
“你这说的什么话,本王的情人不就是眼前的你吗。”
这话也就感动了宸王殿下自己。
还以为云温
莞听到会心情愉悦。
但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云温莞更生气了,“你说什么,我是你情人,果然承认了啊,敢问殿下,我是见得光见不得?”
居然只是情人,不是心上人。
不是妻子。
也对,现在已经不是了。
云温莞给自己添了堵,出奇难受。
宸王殿下一脸迷茫加无辜。
这是个送命题啊。
云温莞在这时又咳嗽了几声,宸王殿下没有心情深入去想了。
“你躺着别动。”宸王殿下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伸手端药碗,“有什么一会再说,若不想本王用嘴喂药便老实点。”
慕容墨宸这人说到做到,不讲情面,云温莞吃过亏,长了见识,慢慢的,就不那么激动了。
“你就会欺负我。”
慕容墨宸也觉得自己声音大了,气馁下来,一脸宠溺把药勺递到云温莞嘴边。
“本王等你连本带利讨回来,最好是在床上欺负,这样的福利可以多来几次,本王受得起。”
阿呸,这个满脑子废料的伪君子。
做起这档子事又不觉得疼了,咻,虚伪。
旁边的孩子一双大眼溜溜地往大人身上瞧。
哎呀,云温莞冷不防给男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孩子在呢,胡说八道什么!”
“莞儿不必担心,景年没念霖思维活跃,不懂的。”
果然,云温莞脸更黑了,这是变相说云景年笨。
虽然是不争的事实。
云温莞不想看见他,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把药喝完,一滴不剩。
云景年确实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听到慕容墨宸吩咐,乖乖地进来把空碗拿走。
“姐,你好好休息,不然爹该知道你晕倒了。”
云
青自己的身子也不好,还要替一家老小操心,云温莞心里不是滋味。
在云景年踏出门槛,云温莞叮嘱他别让父亲担心。
门关了后慕容墨宸冷哼,“就你这样病恹恹的,不需要孩子告状老爷子也能看出来。”
说罢便起身把窗户关好,只留一点小缝。
云温莞心里嘀咕:还不都是因为你。
害得半夜着了凉。
“行了,你出去吧,看到你心烦。”
在楼底下就听见云温莞骂骂咧咧的君陌立即不淡定了,飞冲上楼,赶紧看个究竟。
正好听到这句。
君陌暗道不妙,心急火燎,差点撞坏了小朋友。
云景年缠住栏杆,这才稳住。
小家伙还笑嘻嘻地喊了声君陌哥哥。
君陌给整迷糊了,两位主子吵架,小家伙居然还能笑得出口?
他低头,看到那只空碗。
说明这孩子就是从房间里出来的啊。
云景年正要走,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小家伙,告诉哥哥,王妃跟王爷吵架了?”
“啊。”云景年兴奋点头。
“……”
不是,这孩子欠揍呢,咋能笑出声来啊,脑子有毛病?
不等他扳正孩子的思想,云景年桐阴稚嫩,“打是亲骂是爱,姐姐这是深爱姐夫呢。”
屋里正被气得不顺畅的云温莞冷不丁听见孩子胡言乱语,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呼不出来。
这是什么歪理。
乍一看,男人心满意足地笑了。
云温莞趟着浑身不痛快,决定好好教育孩子,一把被男人刚毅长臂勾住,一副你就好好待着哪也甭想去的样子。
宸王殿下是要来问事的,顺便试探一下云温莞的心思。
正要开口,外面传来
踢踢踏踏的木板声。
“王爷,千山阁传来密函。”
千山阁负责搜集各地情报,能称得上是密函的东西,那分量相当重。
慕容墨宸顾不得打情骂俏,大步走出去。
身上被药溅了一身,臭气熏天。
似乎也顾不上了。
云温莞这边什么心情也没了,起身换上鞋子,在衣柜挑了套满意的衣裙换上。
这会头还是有点烧,不过不至于晕乎乎的。
云温莞去了对面的客厅。
打听李舒承如今状况。
李朗今日是来买药的,看见闭馆,一打听得知云温莞生病了,便过来看一下。
自然而然提起李舒承胡作非为之举为人所不齿。
表面上看,李舒承恶行昭彰,确实死有余辜,云温莞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李朗唾沫横飞。
“孟惠心没事吧,她一路跟过去,有妨碍公务之嫌。”
“孟小姐啊。”李朗摇头,“孟小姐追囚车,摔伤了腿,被她丫鬟带回府了。”
这一点李朗无法理解,甚至顾之梨都跳出来为李舒承担忧。
云温莞悲催叹息。
“这要是腿受伤还没什么,心受伤了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
孟惠心性格冲动,云温莞觉得有必要做做思想工作。
李朗不知道云温莞的想法,今日登门,除了买药,还有一事相求。
只是她不说云温莞也知道什么事。
“顾之梨不想拖累你,这你是知道的,想照顾他娘俩,有这份心就好了,再者,你父亲应该也不同意你跟她往来密切吧。”
云温莞一针见血,李朗堵在心里的话顿时难以启齿。
临走前,他说自己再想办法。
想也没用,都是钻牛角尖。
他走后,绮
罗便过来给云温莞添水。
云温莞也是无聊至极。
“你说顾之梨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这种话绮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人各有命吧。”
绮罗理解云温莞。
像顾之梨,即便人美心善,也改变不了庶出身份,本来这样的身份就很敏感,李谦即便不看重这些,勉强同意儿子跟其交往,但出了顾姨娘谋杀未出生皇嗣一事,谁不怕惹麻烦上身。
李谦官途来之不易,不可能让一个顾之梨给毁了。
“王妃,您别管别人了,先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云温莞当然希望身强体魄。
“还不是你家王爷气的。”云温莞来了兴趣,“那红衣女子究竟是谁啊?”
红衣女子,绮罗想了好一会。
“你是说红艳吗?”
这是云温莞第一次听到红艳这个名字,她的确娇媚艳丽,是个男人,都能被迷得神魂颠倒。
关于红艳这个人,绮罗只说是千山阁的人,一直在为慕容墨宸办事。
至于办的什么事,千山阁有规定,互不透露。
云温莞也不想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主要是想知道她跟慕容墨宸之间的亲密程度。
说起这个云温莞气得不行,“你是没听到,他们在屋里有多暧昧。”
云温莞抱怨起来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
这模样要是被宸王殿下看到,不知该多高兴。
这边,慕容墨宸看完密函,一掌将密信反扣桌面。
在他面前,一群人整齐跪着,集中十二万分精神。
谁也不知道密函上面写着什么。
除了君辞。
在一度低压的气氛下,慕容墨宸声音透着幽寒。
“查证了吗,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