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本来忙着收药材,一天下来,累得走都不想走,一看到这个陌生女人,顿时睡意全无。
慌忙下,小桃赶紧跟过去,半路把管家拦截下来。
管家是不知情的,听小桃说完还不信。
“小桃,你是不是看错了,王爷怎么可能带别的女人进来。”
管家不禁责备小桃居心不良,“王爷王妃之间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你别搞破坏。”
大家进进出出的,谁不看在眼里,王爷一心一意对王妃,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着呢。
小桃这就冤枉了,无风不起浪,要是没有由头,这破坏想搞都搞不起来。
“奴婢哪能看错呢。”小桃拉着管家往大门口走,“您看看就知道了,那女的大晚上穿着红衣,怪吓人的。”
小桃的声音有点大,隔的地方有点远,云温莞还是听到了。
忽然坐起来,红衣女子。
那一定很漂亮。
“原来风扬说的没空是这个意思。”云温莞冷嘲,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觉得慕容墨宸有所改变。
“什么王爷心情不好,我看好得很。”
云温莞自言自语,一气之下掌心往床板上拍。
霎时间,被烫伤那根手指头疼得直哧咧。
云温莞愤恨难平,“云温莞,你就是多管闲事,活该。”
云温莞脑袋枕在双膝上,窗户也忘了关,风凉飕飕刮进来,云温莞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
后来脑袋不舒服,慢慢地也就躺下去了。
梦里,还不忘骂骂咧咧。
“慕容墨宸,大猪蹄子,花心大萝卜……”
半夜迷糊,云温莞浑身发冷。
好像有一双手在摸她额头,给她暖脚。
浑浑噩噩的,云温莞彻底睡过去了。
慕容墨宸见云温莞身子滚烫,又想起她死活不喝药那倔强模样,干脆拿冷水来降温,反复帮她擦拭身子,来来回回几趟下来,云温莞的烧退了一大半。
“这没良心的女人,倒是睡得安稳了。”
慕容墨宸俯身侧躺,捏了一下女人下巴,狠狠亲一口。
眼下看着无大碍,宸王殿下仍不放心,提了热开水进来,嘴对嘴不停灌她。
云温莞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抗拒地将不明物往外推,挣扎几下,渐渐也就罢休了。
慕容墨宸在她身上裹了五六层棉被,又出一身汗,总算降了温。
看了下时辰,时间差不多了。
慕容墨宸依依不舍好一会儿,关上门便悄悄出去,暗夜中,谁也没惊动。
通往地牢的方向。
……
翌日,雪融了,还没出年,商客陆续开工,街上又是一片繁华景象。
云温莞看完云景年的伤,便收到云惜年的来信。
信上字迹歪歪扭扭,看着实在想揍他一顿。
云温莞飞快浏览,云惜年信上说外祖母病好些了,再过一个月便带上母亲上汝南,这是云家头一次没有过团圆年,多少有些遗憾,好在大家都平平安安,来日方长。
“家书抵万金,今日算是体会到了。”云温莞将信笺捂在胸前,“帮我收起来。”
小桃心事重重,神情复杂望着自家主子,木讷哎了声,进卧室把喷过漆的奁盒捧出来,当着云温莞面塞进去,上锁。
而后,小桃为了转移那件事的注意力,汹涌澎湃提起小月背叛王爷的事。
小月说王爷昨晚去地牢审讯小月。
“
慕容墨宸昨晚在地牢?他不是……”划到了嘴边,云温莞就来火。
咳——
“你怎么知道的?”
“君陌说的。”小桃嘟囔,一口白牙发狠了咬,仿佛那就是小月似的。
君陌应主子要求,大清早就把小月的恶行揭露宸王府,让大家引以为戒。
作为宸王府的叛徒,小月下场凄凉,没了一边耳朵、胳膊、腿,整个一怪物。
最重要的是下手时,没给小月下麻药,整个过程都是在小月清醒状态下完成的。
画面之恐怖可想而知。
云温莞光听就冷汗直冒,“这么说小月还活着吗?”
“那必须得活着啊,断气了,割她耳朵手臂还有什么意义,就得让她这么屈辱活着。”
云温莞听君陌这话就跟喝凉白开一样轻快,顿时浑身发麻。
照这么说,如果当初慕容墨宸一口咬定她就是皇帝派来的细作,那下场岂不也是如此。
要是真犯了错那无话可说,要是后面冤枉了人,胳膊还能粘上去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小月的惨状历历在目引起的不适,云温莞脑袋又开始疼,后面开始发冷。
看着长姐一副病态,云景年贴心地去拿退热药。
这种家常用药云景年知道放哪,吃多少量。
云温莞心里暖洋洋的,只是已经吃过了。
“别忙活,过来,姐跟你说件事。”
云温莞要说的是让云景年上学的事,因为这几天疗养,加上过节,上学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现在未到开学时间,为了赶上进度,云温莞有意让云景年早入学堂,查缺补漏。
当然,不再是以前的教书先生了,以前的那位要是过节期间教
非要收三倍的学费。
云温莞觉得花这种钱心疼,不过还得尊重云景年的意愿,要是云景年喜欢,这笔钱说什么也要出。
云温莞思想开明,“你觉得如何?”
云景年知道家里生活条件来之不易,深知读书方能改变命运,毫不犹豫同意。
“我都听姐的,换就换吧,那先生虽有真才实学,却教不懂我,我学起来吃力着呢。”
云温莞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云景年跟慕容念霖天资不一样,需要慢慢来。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云温莞把想法跟云青说了下,云青还觉得奇怪,“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换先生,之前那个挺好的啊。”
“要是好,景年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了,能教出好学生的先生才是好先生,爹,换个吧。”
云青斟酌一番,觉得也不是不行,便答应下来。
他说他得空,可以去跑腿,云温莞哪舍得老父亲到处奔走,“我去吧,反正我需要做个药铺生意调查,不然咱这生意火不久。”
云青眼睛多通透的一个人,瞬间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女儿平时不爱化妆,今日刻意画,一定有蹊跷。
等云温莞离开,云青便去了宸王府。
云温莞这边按照地址一路打听,半路上碰到了云启元。
云启元常年在外奔走,汝南的宅子也不过是为他提供个临时栖身之所,主要是他还在找云家当年出事的真相。
尤其是得知赫鲁丹图也参与其中,云启元就全力跟踪赫鲁丹图,想找到蛛丝马迹。
云启元身边跟着一位红衣姑娘,俩人一起进了客栈,没发现云温莞。
云温莞觉得甚是新鲜,“难道
是管家的女儿?”
不是没有可能。
云温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尾随。
“老板,请问刚才那位红衣姑娘定的哪间房,我瞧着很像一位亲人,想去看看是不是。”
老板拨弄手中的算盘,见云温莞知书达理,笑着迎客,“身边还有位老头是不是?”
老头儿?
的确,云启元这些年东躲西。藏,风餐露宿奔波,四五十的年纪,已经满头银发。
云温莞点头,“是的。”
老板当即指了方向。
云温莞给了些赏银,便提步上楼梯。
房间里,很明显能听出云管家跟那个女子的声音。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主子究竟是谁,你为何要帮我?”
女子:“我不是帮你,是帮宸王妃。云管家,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们。”
云管家:“宸王妃?你是说温莞?”
女子:“对。”
云启元大怒,“不可能,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我家小姐跟仇人在一起,慕容墨宸,他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跟谁都不能跟慕容墨宸。”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启元基本可以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慕容墨宸的人,眼里又多了几分轻蔑。
云温莞眉宇一蹙,继续往下听。
女子:“云管家,你何必对王爷这般敌意,他又怎可能跟云家有仇。”
云启元,“呵,我不怕告诉你,我家夫人当年受了侮辱,罪魁祸首就是你家王爷的父亲,当今的昏君慕容崇,若是我家小姐知道,定不可能跟慕容墨宸在一起。”
砰的一声。
门开了。
云温莞推门而入,“管家伯伯……”
云启元压根没料到云温莞会在这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