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温莞被堵在青廊方柱上,空间一下子变小。
旁边的孟惠心早不知道几时跑开了。
跑的时候还幸灾乐祸。
“温莞,十大酷刑,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慕容墨宸发起疯来的样子……云温莞想都不敢想。
太可怕。
她贴着男人灼热胸膛,好像之前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云温莞像做错事的孩子,拘谨不安地捏住袖口,等待慕容墨宸发泄。
他会发泄的。
慕容墨宸当然需要发泄。
这一路,他快马加鞭,因为内伤严重,在战场上吃了不少亏,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归心似箭,只为想跟她过新年。
得知她被皇帝……他不停歇地找人帮忙,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生怕她受欺负。
都说人在迷糊状态下说出的话是最真实的,云温莞脑子不清醒时,喊的是他慕容墨宸,而非晏真,他沾沾自喜。
种种的种种,绕了一圈,现在又来告诉他,他敌不过一个抛弃她的晏真。
这如何接受?
慕容墨宸那盛怒的俊颜如黑云压城,朝云温莞逼近。
“云温莞,你没有心。”
他早该知道的。
“是本王自作多情,一次次犯贱,才让你屡次践踏尊严,本王就不该管你。”
明明一次次强调不会再理会她,最后关头,他还是犯贱地上前帮忙,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压根不稀罕。
“我……”
“为什么,本王哪里不如他。”
云温莞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
打心里害怕慕容墨宸会误会。
第一次,她在意慕容墨宸的看法。
“我不是,你听我说……”
“本王亲耳听
见的还能有假,还妄想诓骗本王,云温莞,你当本王没脾气。”
说罢,不给云温莞开口的机会,粗暴急躁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
慕容墨宸失去思考的能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她。”
他等不及了。
“云温莞,是你逼本王的,这回,本王不会再手软。”
“唔,慕容……唔……”
云温莞沉浸在疯狂的气息里,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战栗心惊,想推开,空气完全覆盖了慕容墨宸的气息,一点一滴吞噬她的理智。
曾几何时,脑海中不再闪烁晏真的脸,而是恍惚中慕容墨宸赶来救她担忧的模样。
皇帝的话清晰地回放。
慕容墨宸为云家奔走,尽心尽力。
为了她,还想着要顾之韵性命,尽管,这样的做法并不可取。
云温莞嘴唇麻木,四肢僵硬,挣扎的手逐渐停止挣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的退让让慕容墨宸看到了希望,他怔了怔,捧起他的脸,掌心穿过发丝,细细吻她每一处敏感点。
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脸颊,耳朵,最后落在红唇上,一处不舍得放过。
慕容墨宸见怀里的女人不再那么抗拒,动作开始温柔。
早在王爷把王妃单独拉走,大家似乎就能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即便在露天的环境里,谁也没有煞风景出现去打扰。
云温莞被啃得七荤八素,迷糊间,人已经被放到茉莉花纹帷帐下,大床宽敞温暖。
如果今天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就当是还这个人情好了。
云温莞放弃了挣扎,凭着这个信念,将自己放低姿态,任
由慕容墨宸折腾。
抹胸纱裙散落,云温莞白皙的身子呈现眼前,她闭着眼,不说话,不挣扎,究竟是心甘情愿,还是心如死灰。
慕容墨宸更相信后者。
欲望的高潮,即将捅破最后一层窗纸。
慕容墨宸忽然停下,仿佛置身茫茫大海,死死抓着浮木,心慌。
“云温莞,你说话,说话呀!”
看到云温莞像条死鱼一样不做反抗,不做迎合,不知道要说什么。
又很想表达什么。
现在开口,说什么好像都很虚伪。
慕容墨宸冷笑,“想必你已经听说晏真出事了吧,那艘船离陆地二十公里,他不会有生还的希望了,云温莞,你死心吧,他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云温莞闭眼,眼泪哗啦啦,顺眼角滑落。
“呵,心疼了?云温莞,为晏真流泪,你真是自贱得可以!”
云温莞哪里是为晏真哭,她已经为晏真哭过了,一切将随风而化。
流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慕容墨宸生气起来,好吓人。
“你别说了。”云温莞身子哆嗦,轻轻扯他衣袖。
万一他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慕容墨宸的确气坏了,牵扯内伤,心像被刀割开了口子,裂疼裂疼。
心里再气,看云温莞担惊受怕,仅剩的理智终于找回。
他不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绝对不可以。
慕容墨宸翻身,躺在旁边,大口喘气。
“云温莞,本王栽了,彻底栽在你手里。”
他输得一败涂地。
“咳咳……”
“噗……”
气急攻心,慕容墨宸舟车劳顿,终是顶不住,昏迷过去。
“慕容墨宸!”
……
孟
惠心并未走远,今日过来,是因为得知李舒承也在,也幸好没走,宸王吐血可把大家吓得不轻。
云温莞跪在床前,仔细把脉,担忧神色显而易见。
稍微往她脸上看的人,都能看出她睫毛沾湿。
这样的意外下人们已经见怪不怪,只要王爷跟王妃单独相处,总有一方受伤的。
确实是这样。
只不过,这回受伤的是王爷。
整个过程,云温莞手指头直发抖,慕容墨宸的病,相当严重。
这在普通大夫来看,怎么着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恢复。
云温莞六神无主,“我写一张药方,马上去抓药。”
一连几天,云温莞不眠不休守在床前。
大小事务,事无巨细。
这回,王妃是真把王爷放心上了。
君陌是一路看过来的,看得实在虐心。
这天,云温莞喂药,君陌也跟过来。
他说出很多云温莞不知道的事。
“王妃,王爷人不坏,只是脾气有点暴躁而已,从小到大,他没过过一个安稳新年,好不容易小殿下神志清醒了,您也在身边,王爷昼夜不停赶回来,就是想跟您一起过节。
得知您被皇上带走,一刻不停歇,到处打听您的下落,王爷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身上满是新伤,根本吃不消,您是没看到他当时有多着急……
还有当初,您一心为顾小姐鸣不平,王爷伤透了心,在城门口才忍着不跟您道别,实际上王爷一直很在意,梦里还喊您名字来着……”
君陌讲了很久,汤药也已冷却,满屋子剩下的是云温莞轻轻的哽咽声。
“慕容墨宸,你何必呢……”
泪
滴,嗒嗒地落在男人手臂上。
喝过药,男人脸上才依稀有点血色。
他的底子太虚弱了。
君陌不知何时离开的,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静得诡异。
连慕容念霖都不来跟前说话了。
不过云温莞也顾不上,她就这么干瘪瘪趴在床头。
比起慕容墨宸,李舒承就没那么淡定了,得知云温莞差点被皇帝糟蹋,非要杀了皇帝不可。
幸亏孟惠心和君辞拦截下来。
这个节骨眼上,宸王府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李将军,一切等王爷醒来再打算,何况,皇上不是遭报应了吗。”
大年初三,十六皇子跟十八皇子贪玩,偷偷进芙蓉宫,去够头顶的君子剑,结果剑过重摔下来,把十六皇子脑袋砸烂,如今变痴傻,十八皇子吓坏,跑出去没看路,把自己摔死。
大过年的突然摊上这事,皇帝承受不住打击,病情加重,皇宫内纷纷挂上丧幡。
大伙把王爷搬出来,李舒承总算冷静了点,寻常,他也是深谋远虑之辈,只是,得知云温莞是林琳女儿后,李舒承便把云温莞当亲闺女对待,一下子沉不住气。
云温莞无心这些大事,天天守着慕容墨宸。
起初,皇帝下旨,要云温莞进宫给十六皇子和十八皇子看看,云温莞理都不理了。
什么抗旨不遵,都不在乎了。
为这么一个昏君干事,云温莞不乐意。
她一心一意照看苍白的男人。
“慕容墨宸,要是你现在能醒来,我就能满足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我一定说话算数,好不好……”
云温莞抽泣中,未察觉,男人的眼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