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保护王妃不力,被王爷关进水牢,如今还吊着一口气。
王爷为了王妃,丧失理智,看到小桃瘦弱身躯浸泡在污水里,下人谨小慎微远离,怕跟着遭殃。
当然,这些绮罗是不能说的,起码现在不能。
她还指望王爷王妃和好呢。
于是扶云温莞坐下后,绮罗把暖炉送过来,解释说小桃偶染风寒,不宜见人。
“主要是王爷怕过了病气给您,心疼您呢,正好也可以让小桃歇息养病。”
绮罗这么解释合情合理,云温莞没有怀疑,“这倒是,那丫头身子单薄,前几日就嚷嚷喉咙痒,让她好好休息,我这不用伺候。”
另一边,慕容墨宸直接来到皇帝的寝宫。
应该是怕慕容墨宸杀过来,守卫足足包围两圈,将承乾宫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太监杵在门口打盹,惊醒抬头,见到走过来的人,睁大眼双,仓惶跑进屋禀告皇上。
没等太监出来,看守的侍卫便痛呼,东倒西歪趟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像群蠕动的虫子,谁都来不及看宸王殿下如何出手便倒下。
慕容墨宸提着剑踏进皇帝寝宫,意欲如何,不必多说。
“宸王,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正给皇帝喂药,余光见到剑影,吓了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造反不成!”
宫女们都见识过宸王冷漠的杀气,看到宸王殿下冷气阴耸,当即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动弹。
眼睁睁看着宸王朝龙床走去。
慕容墨宸森寒地瞪向皇后,皇后脚步一软,瘫坐在床边,接着,他扫
过每个人,似乎看到谁,谁下一刻就没了呼吸。
“皇后可知,构成造反的条件是什么,本王只身一人,怎么就是造反了,污蔑皇子之罪,按照沧菱律法,皇后凤座恐不保。”
皇后脸色发紫,的确,按照现在的情况,顶多宸王称得上未经允许,擅自带兵器觐见,这不是朝堂,罪名可大可小,远没有造反的规模。
失言了。
看到宸王杀气重重,御林军前赴后继涌进来。
彼时,皇帝受到惊吓,至今昏迷,大家还纳闷呢,怎么不见宸王妃身影,哦不对,是云大夫。
皇上也是奇怪,太医检查,一身的伤,那伤口一眼便看出是武功高强者留下的,不会是云温莞,可云温莞这个时候又不见人,明明应该在皇帝身边才对,既然如此,这个嫌疑人的名额只能落在她身上。
就在大家都以为慕容墨宸要出手,慕容墨宸止步,幽冷瞳光对着床上昏迷的人,“九王战败,本王特地前来归还宝剑。”
慕容墨宸手中拿的是沧菱宝剑君子剑,是皇帝特地借给九王的,可见对九王寄予厚望。
可惜了,九王辜负皇帝一番心意,不仅败,还败得狼狈不堪。
本来就是嘛,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
慕容墨宸泛着寒意,一番话毫无破绽,皇后却没有办法放轻松。
“那你放着吧。”
皇后示意身边的太监。
太监跟随皇帝左右,什么没经历过,饶是这么见多识广,也顶不住宸王的强大气场。
宸王没给,冷笑,“宝剑关乎国事,后宫不
得干政,皇后恐怕没有立场说这话。当然,若是旁人拿得动,本王也不必亲自走这一趟了,还是让皇上亲自拿吧,他不是醒了吗。”
皇帝确实醒了,在皇后喊出那一声宸王的时候。
一听到慕容墨宸就浑身颤抖。
索性装睡。
彼时众人注意力都在声势浩大的宸王身上,便没发觉。
宸王殿下就不一样了,眼睛直勾勾盯着皇帝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非凡的气压持续走低,逼得皇帝想装睡都装不下去。
硬着头皮睁眼。
“皇上。”
皇后丝毫不知云温莞跟皇帝之间的不愉快,见他有些惊悚,在一旁安抚。
接着便是慕容墨宸一声冷嘲。
“皇上。”他走到皇帝床前,御医又是一怔,默默退到一旁。
心中纳闷,皇上似乎很怕宸王的样子,这……
不仅御医,殿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
沧菱帝哪有脸说自己怎么了,只是君子剑落到慕容墨宸手里,瘆得慌。
慕容墨宸这个时候还剑,就是故意的。
他现在哪有力气拿剑,这是名剑,有一定重量,皇帝拿不动君子剑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人认为皇帝不行了,决不可以。
“朕患病在身,就由……”皇帝一眼扫过去,御医,皇后,几位文臣,竟没有一个拿得动君子剑的。
沧菱先祖有规矩,谁打了胜仗最多,君子剑归谁,可保国泰民安。
且剑不能掉地。
放眼沧菱,宸王能力最出众,天下人都看着。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只有
他能拿得住君子剑。
可剑一旦落入宸王手里,还能回来吗?
无异于放虎归山。
众人眼巴巴等着皇帝决策,沧菱帝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宸王功勋卓越,是君子剑最佳主人……”
……
皇帝绝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决定后悔一生。
云温莞在果园走动,听说慕容墨宸进宫,有些担忧。
“他不会想杀了皇上吧!”
云温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过她随即摇头,皇宫到处是高手,慕容墨宸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再说,慕容墨宸还能真的为了她去逼宫不成。
云温莞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想到汝南城门口,慕容墨宸失望的神情,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过多的情意。
孟惠心沉浸在情爱的甜蜜里,终于有时间来看看云温莞,开口便调侃起来。
“若他真是为你报仇,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毫无技术含量。
慕容墨宸对她失望至极,怎么可能为她出头呢,那可是他父亲,就算特别恨,真到了动手的时候,慕容墨宸对自己的父亲下得了手吗。
云温莞认知清醒,“这种零概率事件有什么好假设的,你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孟惠心耸肩,不怀好意坏笑。
俩人都没什么事,一起游宸王府。
宸王府应有尽有,夏有桂圆,冬有苹果,等春天,还有桃子。
荆州以酒出名,汝南则以水果出名,尤其是宸王府的水果,那都是从海外引进的稀有果苗。
家丁们按部就班采摘,除了王府,还送一些亲戚、将士
,说到亲戚,宸王没什么亲戚,多半是朋友。
云温莞坐在另一边,忽然,掉下一颗,稳当当落在大腿上。
这苹果全身通红,个大,得有一斤重吧。
“都说苹果是吉祥物,若是许个愿能灵就好了。”
孟惠心怕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手不肯抽出来。
“天意啊,怎么就不掉到我身上呢,你想许何愿?”
“那当然是……”云温莞划到了嘴边,明亮的双眼忽然冷暗。
她希望晏真平安无事。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她眼皮就一直跳,若说有不好的事,估计也只有晏真了。
云温莞摇头,“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
孟惠心谈了一阵子恋爱,对云温莞的心思越发清楚。
她不悦,“你不会在担心晏少主吧?”
晏真遇难的消息迅速传遍沧菱,不可轻敌的是,晏家向来同时培养两代接班人,享受同等待遇。
晏家少主遇难,还有晏家副少主,想趁机搞垮晏家是不可能的。
云温莞不说话。
不说就是默认了。
孟惠心嗖地蹿起来。
“不是,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啊,他都抛弃你了,这种渣男有什么好想的。”
孟惠心心直口快,抛弃二字……嗯,相当贴切。
其实她并不知道内幕,只是觉得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离开,不地道。
云温莞咬牙,没有勇气辩解。
要命的是,被抛弃了,心里还想着。
放不下。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你说!”
前方,忽然传来男人薄凉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