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蓉宫,云温莞阴差阳错,用木牌套住洞口,结果打开了芙蓉宫的地下室。
里面布满蓉贵妃私通谋逆的证据。
尤其是那晚,云温莞稀里糊涂又回到了蓬苔天山,一切都不像在梦里,记忆尤为深刻。
云温莞话到了嘴边,犹豫起来。
“怎么?”
云温莞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磨蹭半天,搓着掌心试探,“你跟苏屹书他们是表兄弟,苏家又效忠于慕容墨宸,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苏屹书的确是晏真表兄弟,但不具有血缘关系,晏真的母亲跟苏屹书父亲曾有结拜之情。
不过苏屹书可能不知道。
晏真听完,怔然,并未恼怒,浅浅一笑醉倒万生。
“你觉得呢?”
晏真欣慰云温莞挺谨慎小心。
远远看着,二人郎才女貌,真般配。
小邵不禁这样想。
可惜,云温莞是个弃妇……
就连小桃都有点动摇,不知道该站队王妃跟王爷,还是王妃跟晏公子。
这段时间,晏公子对王妃以礼相待,体贴周到,是王爷所不曾给予过的。
恰恰也是云温莞现在需要的。
云温莞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眺望前方,目光清澈。
“我觉得你们不是一伙的。”
云温莞认真思考了半晌,果断道,一直以来,慕容墨宸对晏真的敌意都相当明显,晏真从未表现过什么,但很显然,跟慕容墨宸不是一起的,否则,也不会赞成她和离。
这么一想,云温莞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好在晏真并不在意。
“没事,想说便说,在下不会强求的。”
因为晏真这般通情达理,云温莞越发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过意不去,便把芙蓉宫的事说了。
当时在场的除了慕容墨宸,还有君辞君陌。
他们都看到地宫
“六菱木牌成功打开慕容墨宸母妃地下室……据说芙蓉宫在蓉贵妃薨逝后就再没有什么人去,如果国师想要达成某种目的,选择芙蓉宫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晏真点头,没想到国师居然还有能耐暗中操纵到皇室去。
看来往后要多留一个心眼了。
既然云温莞愿意信任他,晏真这边自然也和盘托出,把自己这边调查到的内幕毫不保留跟云温莞共享。
见云温莞这般专注,内心一股躁动,忍不住雀跃。
晏真说自己发现国师住所四周似乎有密道,“我几次观察,发现他进了一处四周都是林木之地的地方,进了宅院也不掌灯,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又出来,行迹鬼鬼祟祟……”
云温莞听完,脑子里大概有了一个轮廓,那就是从慈安宫地下室走出去的地方。
修建暗道是一项大工程,即便开始动工,在常?
云温莞觉得有违常理。
晏真轻笑,“你再往那个地方看一下。”
他走在前面,指了一个方向。
云温莞亦步亦趋跟上。
她的视力看不到远方的东西。
倒是小桃
惊呼,“王妃,那个格局像是块墓地。”
半圆形格局,中间竖起一块墓碑。
就在林木旁边那宅院的后面。
墓地?
“这不合常理啊,皇宫内怎会有墓地?”
这就是了。
晏真侧面看着云温莞,若有所思。
接着他继续分析,“或许地宫在建国当年便建造也不一定,我怀疑这条暗道通往福鼎山,你还记得吗,金身虎给了你一个骨灰盒,那有个八卦地貌裸露……”
云坤说过,沧菱开国皇帝就是从福鼎山进入皇宫,灭了前朝称帝的。
这么说,不是传说。
云温莞越走越感觉无力,仿佛被套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难以抽身。
明明只是想要知道云家到底是怎么死的而已。
想起福鼎山上的诗,再一想到骨灰盒,云温莞忽然屏住了呼吸……
……
大雨淅淅沥沥,似乎要洗净这血腥的每个角落。
即便死去的亲人已经化成灰,里面仍由细碎的骨头在,只要有骨头,便有办法证明是否跟骨灰主人存在血缘关系。
云温莞几番挣扎,颤颤巍巍刺破手指头,往骨头上滴血。
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云温莞潸然泪下。
跪在骨灰盒面前,泣不成声。
雷声大作,闪电狰狞,倾盆大雨沙沙而落。
女子跪在雨中,任凭雨水侵袭,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全都化作悲伤,顺势而下。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厮杀的声音,恶心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
味道很重,很浊,令
人窒息。
云温莞环拥盒子,一阵反胃。
忽然,鼻子出现一片薄荷,淡淡的清香钻入鼻间,凉爽畅快。
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一点一点消除血腥,不适感减退。
身上,不再有冰凉雨水打在身上,一袭蓑衣,一把油纸伞,在云温莞最无助的时候,温暖了她。
云温莞知道是谁,可已经没有力气说出谢谢二字。
这是母亲林琳的骨灰。
弥足珍贵。
她紧紧抱着,晏真默默陪伴在侧。
隐匿在深处的人,暗暗替主子着急起来。
国师……
难道王妃之前说跟王爷目标一致的意思是打算对皇上……
隐匿的人思及此,赶紧跃下树干,传唤信鸽。
……
很快,皇帝病危的消息传遍了天下,各国使者纷纷派人前来慰问。
旁的不知,西凉这边派了梁国公的义子赫鲁丹图,赫鲁丹图云温莞是听说过的,曾经,沧菱跟西凉一战,西凉虽败,却凭一己之力折损了沧菱不少大将,沧菱虽胜,却损失惨重。
至于梁国公,是皇贵妃的亲舅舅,有这一层关系在,皇贵妃当然敢在后宫肆无忌惮了。
吃饭间,云温莞分析,“西凉派此人前来,恐怕也有打听沧菱实力虚实之意。”
晏真点头,给她一个大鸡腿,“不过结果可能要令西凉失望,沧灵皇帝虽说心狠手辣,但政治能力不容小觑,即便皇帝不行了,膝下几位皇子都是非凡之辈,应付西凉不成问题。令我真正担心的是国师跟西凉赫
鲁丹图关系极好,恐怕此行另有打算,我们要当心……”
晏真这么分析,表面上看,沧菱平安无恙,但他口气并不轻松。
云温莞倒听出了几分深意。
沧菱的确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
但是,有致命的一点,几位能力非凡的皇子都不同心同德。
所谓独木不成林,孤鸟不成群,饶是再强大,终究孤掌难鸣。
现在,乌岭之战才刚刚开始,往后,纷争想必更多,再来个赫鲁丹图搅和,云温莞想想就头疼。
“要是能回到蓬苔天山就好了……”
晏真看着她,目光期盼。
“想回去吗?”
这一刻,他确定,云温莞就是自己昼思夜想的人。
不会错的。
“什么?”
云温莞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你听说过蓬苔天山!”
晏真笑笑。
“其实我名叫晏真,字初辞,是谢道庆前辈给我取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外祖父他老人家,一直跟我有书信往来……”
云温莞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你,你就是阿真!”
那个在她家待过几个月的小男孩。
这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男子。
怪不得知道这么多,怪不得跟管家伯伯感情如此好,怪不得愿意主动帮忙查找云家当年的真相。
云温莞不敢相信,忘乎所以的她忘了男女伦常,一把扑到对方怀里。
“阿真……”
俊男靓女热情相拥,谁都没有注意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忽然攥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