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声拿着这张代表‘及格’的试卷喜极而泣。
沈旭初把卷子递给他的时候,叶兰亭也端着洗好的草莓进屋。
“都休息会吧。”
她话音还没落,几个小不点已经洗完手团团围在桌前开心的吃起来。
这几天他们几个忙着复习,家里几个小孩儿一个都没跑掉,虽然不用像他们似的疯狂刷题,但也被叶兰亭压着练字。
就连字帖都是沈旭初一张一张写好,让他们临摹。
每天难得的休息就是吃水果和去茅房的时间。
茅房得出门冻得慌,还是吃水果比较开心。
他们这边吃的美滋滋,林秋声却没太大兴致。
野草莓和他平日里吃的草莓不太一样,虽然吃到酸的和甜的都靠运气,但是十个里头一个甜的和一个酸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妹,你看。”林秋声把自己那张写着六十的试卷献宝似的递给叶兰亭。
叶兰亭满意的点点头,“你看,你要是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的夸奖并没有让林秋声感到开心。
这个时候暂时还没说
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既然要参加高考,科目里有差的太厉害的,估计是考不上的。
到时候他们仨一起参加考试,妹妹妹夫双双考上好大学,留他一个人不说,还给了爸妈不该有的期待,要是硬要他继续考,那可真不太妙。
“我觉得我的上限就是这里了,妹夫的上限取决于总分有多少,我的上限取决于题有多难。”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把打了六十分的试卷展开,指了指其中几道可以称为‘原题’的题目。
“高考出的都是新题,没有这样的题让我考六十。”
叶兰亭无语的接腔:“是是是,平时练芒果让你写桃子行了吧。”
“对啊,我虽然不会,但是我还是认识上边写的高一俩字。”
是的,叶兰亭这次给他找的是高一的试卷,难度没那么高,知识点也没有那么密集,这也是林秋声能一下从四十分跃升到六十分的原因之一。
林秋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装的也不全是水。”
他这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吐槽搞
得叶兰亭十分无奈,还是沈旭初帮腔:“高一的知识不一定代表它就是简单的,它是给你之后的学习打基础。”
林秋声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里,闷声闷气的说:“你就是怕叶兰亭,才什么都站在她那边,再说就算是打基础,我这基础也不够牢啊。”
叶兰亭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他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但要不解决问题的根本,他继续像现在麻木的刷题,可能适得其反。
“那现在先不说这些,如果你的面前是两条路,一条你不知道感不感兴趣也不知道前途如何,另一条就是和我们一起好好复习准备考大学,你选哪一条。”
林秋声抬起头对上叶兰亭严肃的面孔,仔细的思考了一下。
从叶兰亭那天问他目标是什么之后,他想了很多。
比如像现在一样一直做生意,但先不说他在没有叶兰亭带着的情况下能不能做成,要是被公安抓到,不仅给家里丢脸,他自己还得坐牢,这基本是条死路。
他喜欢做木工活,可虽然在叶兰亭面
前嘴硬自己做的是‘艺术’,但林秋声自己心里还是清楚,那些东西最多只能当柴火的价格卖出去,就算苦练技术也很难保证自己在挣到钱之前不被饿死。
思来想去,跟着他们一起学习考大学,好像确实是他现在能选的最好的一条路。
“考大学我真的行吗?”
下定决心要考大学的林秋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从小就没被人夸过聪明,即使他有着那么优秀的爸妈,可他好像完全没有继承父母的聪慧。
在家里其他小孩儿被夸聪明优秀的时候,轮到他最多就一句可爱,更多的时候是夸他长得高。
个子高不聪明,可不就是傻大个吗?
即使后来拜入师父门下跟着学中医,他也是最差的那一个。
大家一起学认药,学药理,学穴位……师父总会在指导他的时候气的跳脚。
在叶兰亭的记忆中,林秋声这个哥哥一直都笑呵呵的,兄弟姐妹们也最喜欢和他开玩笑。
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在
叶兰亭犹豫着怎么说才好时,沈旭初皱着眉询问林秋声:“你以为你师父因为你笨才刁难你?”
“那还能因为什么?”
沈旭初无语凝噎。
他小时候学书法是正经拜过师父的。
“那时候师兄师弟一大堆,但我师父唯独对我十分严格。”
年幼的沈旭初想不通,为什么他练习的如此刻苦,师父却从来不满意。
后来师父离世很久之后,他碰到了师娘,才知道原因。
“他对我和其他人的要求不一样,师兄师弟只需要做到六十分就已经很好了,但我至少要做到九十分以上,师父才认为没有浪费我的天赋。”
沈旭初的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自负,但林秋声看着他的表情确实格外认真,难以置信的问他:“所以,我可能是被师父寄予了厚望?”
完全不在意林秋声内心的汹涌澎湃,沈旭初靠在墙边摆出一副‘那不然呢’的表情。
他言至于此,其他的还需要林秋声自己想明白。
至少他接触下来,并不认为林秋声真就是个‘傻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