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焱小心而珍重的亲吻着她的小腹。
他在亲吻肚子里的孩子。
棠恬垂眸，揉揉他完全看不到发缝的头顶，“孩子还小呢，感觉不到。”
商焱低柔的说：“我感觉的到。”
他轻轻触碰她的肚子，目光虔诚，“你身体里有我们的孩子，流着你我共同的血脉。”
棠恬被他摸的肚皮有点痒，忍不住笑道：“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好不好？”
话音未落，商焱的手抚上她小裤的边缘。
棠恬的笑戛然而止。
“一会儿下楼吃饭呢，别胡闹。”
“很快。”
他的声音低哑的仿佛夜风吹过干涸的砂砾，风声里吟唱着渴望一场甘霖。
棠恬和商焱迟到了，他们下楼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已经吃了一半。
糖糖眼尖，一下子看出妈妈的不对劲。
“妈妈脸好红哦。”
糖心眼睛亮晶晶的，“妈妈好漂亮呀！”
被女儿提醒，棠恬的脸更红了。
商焱扶着她坐下，屁股挨到座位的时候她别扭的挪了挪。
商焱看在眼里，漆黑的眼底泛起一抹晦暗，喉头滚动了一下。
糖糖眯起眼睛，“爸爸，你干嘛那样看妈妈？”
夫妻俩同时看向女儿，“哪样？”
“就这样。”
糖糖努力学商焱的样子，可最后总是挤眉弄眼，看着好笑。
糖心咯咯笑个没完。
大家都笑她，糖糖撅着小嘴巴认真思索，忽然灵光一闪。
“就像心心看到蛋糕的样子！”
棠恬笑容微滞，美丽的杏眸染上羞赧，“食不言寝不语，不许说话。”
商焱嘴角笑意愈深，“糖糖洞察力很强。”
糖糖笑嘻嘻的继续吃饭。
棠恬小声警告商焱，“当着孩子们的面，能不能控制下自己？”
说好的喜怒不形于色呢？
商焱无奈的耸肩，“无能为力。”
“……”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宝宝要体谅我。”
他今天高兴，喝了点红酒，青竹香混合着酒味扑洒在她耳畔，棠恬身子便软了半边。
她避之不及。
“还有七八个月呢，忍着吧。”
商焱笑笑，不置可否。
次日商焱回来早一些，夫妻俩一起去接孩子。
糖糖和糖心手牵手，蹦蹦跳跳的来到他们身边。
糖糖得知今天去洛家吃饭很开心，“好棒！我想外婆啦！外婆外婆~”
棠恬心里很复杂。
正要走的时候，幼儿园里的小男孩大喊道：“商祺欢、商祺乐明天见！”
糖糖回头朝他招手，“胡潇潇你爸爸妈妈呢？”
“还没有来！”
“哦，再见。”
坐上车，棠恬随口说，“胡潇潇爸妈平时很准时的，今天可能有事。”
她顺便讲了胡云志眼镜的事。
商焱看向窗外，胡潇潇还趴在园门的栅栏上往这边看。
锐利的目光扫过院门外守候的家长们，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
他说：“最近小孩子的手足口病传播比较严重，不如让她们在家里玩一个星期。”
不等棠恬回答，糖糖已经从座位上蹦起来！
“真哒！可以不去幼儿园嘛？”
棠恬想到最近家长群里发的信息，深以为然，“那就休息一周好了。”
小孩子的事大意不得。
糖糖开心了一路。
再回到洛家大门前，棠恬的心情难以言喻。
大门缓缓打开，洛鸣凯出现在视线里，糖糖率先喊出声：“舅舅！”
车子刚停稳，糖糖就迫不及待的下车，小蹦豆儿似的扑进洛鸣凯怀里！
“舅舅我好想你呀，你都不来看我！”
洛鸣凯对这个可爱的小外甥女也很稀罕，忍不住亲亲她的脸颊。
“舅舅也想你，只是工作太忙了，舅舅保证以后常去看你好不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洛鸣凯好笑的跟她拉钩，“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棠恬听了，凉凉的瞥他一眼。
“少打感情牌。”
洛鸣凯耸肩，弯腰把糖心也抱起来，一边一个，绝对公平。
行至门口，乔沁正站在台阶下。
她看到棠恬想笑，却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压，眼睛里迅速含了泪，开口便带了哭腔。
“恬恬回来了。”
糖心努力在心脏外面加一层防弹衣，可见到乔沁的瞬间便土崩瓦解。
她红着眼睛上前，“您的身体……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呀？”
路上想好的客套话，见面就便变成了责怪，更多的是心疼。
乔沁握着棠恬的手，欲语泪先流。
“妈妈年纪大了，生病很正常呀。”
说完歉意的笑笑，“你不会怪我自作多情吧，也不知道，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妈。”
她的眼泪成功把棠恬的眼泪引出来。
不等回答，小糖糖拧着身子从洛鸣凯身上滑下来，过去抱住乔沁的腿。
“外婆，你怎么哭了呀？想我想的嘛？”
乔沁破涕为笑，“对，外婆想糖糖啦。”
她擦擦眼泪，看向一旁的小糖心，“糖心呢，有没有想外婆？”
糖心乖巧的点点头，但明显透着生疏。
乔沁说：“快进去吧，你爸在给你们做红烧排骨呢。”
客厅还是老样子，只是原本挂在墙上的古董钟表不见了。
棠恬随口问：“墙上的老钟呢？”
乔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快进去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洛鸣凯说：“我去吧。”
棠恬蹙眉：“陈姨呢？还有张姨去哪里了？”
陈姨是家里的住家老佣人，看着她长大，张姨则是后来请的。
乔沁抱着糖糖坐下，淡笑着说：“小张搬家已经不在乾海，你陈姨年纪大了，身体时常不好，我给她退休了。”
棠恬：“那也该请个佣人呀，端茶倒水的事也要有人做。”
“没事，”乔沁说：“这种小事我们都能做，其他的家务定期找钟点工上门就好。”
话说的轻松，可棠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概是钱的问题。
她知道商氏撤资后洛家不好过，却不想到了这种地步。
若她没猜错，古董老钟应该被卖掉了，那钟有上百年的历史，能卖不少钱。
棠恬坐不住，起身来了厨房。
熟悉的背影正在灶前忙碌，脑后的头发已经掺了白丝。
她深呼吸一口气，“别做了，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