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其实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苏楠并不知道少女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斑驳的林影下,她的侧颜是如此的平静,古井无波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从一名奇特的小女孩开始…
“听说上衫大人她又闹别扭了…唉…她真的是上衫未来大人的转世身吗?”
狭小的房间里,一名头顶着羊角的少女委屈地撇了撇嘴。
天生拉满了与万物亲和度的她可以很轻松地利用庭院的植物充当自己的感知器官。
她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在远离自己的某处角落,一对上衫家支脉的下仆正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这位名义上的上衫家小公主。
“要我看那个头上顶着羊角的小怪物根本就和上衫未来大人没有一点关系,况且那个小怪物她自己不也一直否认自己是上衫未来大人吗?”
听到这里,小小的女孩蜷缩起了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怀中。
“嘘!你小点声,这话要是让生天目大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江底就要多具尸体了。”
在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后,两名下仆立马止住了声音,在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后,她们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离开了这个地方。
头顶羊角的小怪物吗?
她轻轻擦了一下脸庞边的泪痕,看向散落在一边的画板。
要知道,传说中的上衫未来大人可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绘画上面…
她不是上衫未来,至少在现在,她只是一名叫做上衫并且喜欢画画的普通少女。
想到这,少女擦了擦脸庞上的泪珠,轻轻用彩色画笔在画布上画出一个暖暖的太阳。
时间飞逝,这个叫做上衫的少女并没有展现出属于上衫未来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气魄。
一些上衫家支脉属于激进派的人在日复一日地等待之下终于按耐不住了。
“生天目,你到底还要拖多久!?那个女孩她根本就不是上衫未来大人!”
一名神色激动愤怒的中年人此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主座上,手持象征着着家主权利木杖的小老头。
小老头正在假寐的眼睛微微睁开,有些苍老但仍然不失犀利的眼睛微微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随后轻轻摇了摇头,用坚定的声音缓缓道:
“不…她就是上衫未来大人。”
“放屁!你知道你取名为上衫的那个小女孩昨天跑出去干啥了吗?她昨天竟然偷偷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只是为了跑出去郊游!郊游!”
“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经这么危险了,那个该死的小怪物还有心情跑出去和所谓的朋友一起郊游!要是上衫未来大人的话,说不定她已经带领我们走出困境,让坐在将军府的那群叛徒们付出代价了!”
生天目冷眼看着已,你不应该把我们这一辈的压力试图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你…”
还没等男子把话说完,生天目冰冷的声音就接着传来:“把所有压力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要知道,哪怕是上衫未来大人,她临走前也不过是一名20来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
说着,生天目严肃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不仅在上衫未来大人的保护下才获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现在我们甚至还要去麻烦上衫未来大人的转世身,让那名女孩去背负不该她这个年纪背负的东西!”
“……”
中年男子的脸色变得越发铁青,他冷漠地看着生天目:“好…很好…”
死死地咬着牙关的男子冷漠地看了一眼生天目:“我们走着瞧!”
砰!
会议厅的门重重地摔在门框上,只留下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静静地坐在大厅的主座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爷爷…”
就在这时,一声细若蚊呐的声音从会议厅的隔间传来,一个小巧的脑袋正怯生生地看着孤坐在主座上的小老头。
“上衫…”看着女孩如同小兽般可怜兮兮的小动作,老头严肃的脸上挤出来了一丝笑容:“怎么了?是被刚才那个死老头吓到了吗?”
上衫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有些胆怯地看着老头,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没必要害怕那个死老头,他就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罢了。”
生天目笑了笑,看着上衫的眼中充满慈祥:“你知道吗?其实在成为家主之前,上衫未来大人也只是一个喜欢画画的小女孩罢了。”
闻言,上衫的眼睛微微亮了几分:“爷爷,你是说上衫未来大人也喜欢绘画吗?”
“当然,”小老头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感慨:“上衫未来大人她不仅喜欢画画,以前在家中的时候还时不时地会偷跑到山林里抓些小动物野炊。”
生天目说着说着就不由得想起一个小女孩,他仍然记得当初自己在上衫未来大人偷跑时奉命在深山中寻找对方。
最终找到她,却看见的那个如同做错事的小仓鼠一样偷偷往自己的小嘴中藏小鸡腿的可爱模样。
哪怕到了现在,生天目也无法将那个偷吃山鸡的小丫头和后面那位向万物生长草木大神宣战的少女联系起来。
也无法接受那个小女孩已经陨落在神战中的事实。
而现在…
看着这个怯生生望着自己的小丫头,生天目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溺爱。
“上衫大人…”
他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称呼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为“上衫未来大人”,生天目的眼中慈祥更甚几分。
“爷爷!”
听见生天目对自己的称呼,小女孩故作嗔怒地嘟了嘟嘴。
“好好好,上衫,上衫…”
小老头看着小女孩有些发怒的小模样和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上衫,这一次,我这个老家伙会保护好你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