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风景总是这么美好,远离都市,没有耸立的高楼,也失去了高楼上盏盏灯光以及街道上霓虹的点缀。这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即使在夜幕降临后,郊外的风景也不失它的美丽。
但彼时的天却像是和墨水倒在一起,没有一点星光在上面显现,云黑压压的,只剩远处那一抹亮光区分方向,有一种狂风暴雨欲来的征兆。
这是一条位于米兰郊外的马路,没有了白日川流不息的景象,路灯的光亮在这气氛下也变得暗淡些许。
马路上有一辆轿车还在行驶着,孤零零的。
“这该死的天气。”司机抱怨道。
“这几天的天气确实不好。”后面的男人应声回复。
“偏偏在这个时候,唉。”司机稍微恼火,加上这鬼天气让他对去米兰的路途更是反感。于是他顺手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滑动打火机,火焰瞬间喷出,燃烧着香烟上的烟草,吸上一口,头微倾吐出来,气体从口中冒出的那一刻,立刻被窗外的风带走。
他可以选择放点带劲的音乐,活跃气氛,但这鬼天气给的压抑,也许香烟此时才能解闷吧。
“要来一个根吗?”司机拿起烟盒朝后方抵去,“普通牌子。”
“不了。”男人婉拒,他又看向窗外的景色,这一路上看了很多次,很多次希望在和司机交谈后外面能有些许变化,哪怕有点星辰也行啊,但事与愿违。
“你听说了吗?关于米兰枪击案的事情。”司机发起话题。
“嗯?”男人皱眉,目光从窗外收回到车内,最后落在后视镜司机的眼神上,“说说吧。”
“他们说有恐怖分子袭击了市民,最近还和警方发生了冲突……”司机把烟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脱落立刻被风撕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现在还有恐怖分子这么明目张胆,真是稀奇。”男人笑了。
“确实稀奇,警方说目前恐怖分子只造成了人员伤亡,像什么银行和珠宝店都没有过他的抢劫,而且他还是一个人。”司机肯定了男人的说法。
“一个人?”男人有点惊讶。
对于米兰来说,治安不好大都是因为小偷小摸为主,特别是游客的财物丢失尤其之多,基本没有什么刑事案件,他们总会提醒人们多加防范而已。现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一个人所为,在这一个大城市来说,简直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是的,是不是有点稀奇了?”司机说道,他将烟吸上一口抛出窗外,“也不知道这位恐怖分子会不会打劫我们……”
烟头和轿车背道而驰,车子朝前开去,尾灯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此时未燃尽的烟头在地面上燃烧着草料,飘起最后几缕气体。
一只赤脚出现在它的面前,随即那人用手拿起烟头,放在鼻孔前面,他微微一吸,烟头加速燃尽着草料,飘出几缕气体进入到鼻孔当中。
“美味。”他的声音很低沉。
烟头下落,在惯性的作用下翻腾几下停下了,周围只剩它了。车速慢下来了,但它仍在工作着。
“该死,这老古董怎么关键时候……”司机又抱怨道,他没有说下,将方向盘朝着应急车道处开去。
“怎么了?”男人问道。
“车子不行了。”司机回答。
男人立刻拿出手机,滑动着手机上不知名软件,拨打电话。
最后车子慢慢在路边停下了。
“还有多久?”司机问道。
“半小时。”男人回答。
“我们离市区也不远了,半小时是不是有点长?”司机又抱怨。
“你看看这鬼天气,谁还愿意出来啊,能有人第一时间接这个单子就不错了。”男人说。
时间过了许久,车上两人有点不耐烦,司机提议下车,两人依靠在路杆旁,聊起了天。
“那是个人嘛?”男人发现不远处有个东西,拍了拍司机的肩。
两人看向远处的人影,昏暗的天空之下,路灯的光亮都不足以照亮他,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模糊感。
人影突然开始朝他们快速移动,很快,快到离谱。两人被吓到,准备起身防备,但这都是徒劳的,只在一瞬间,男人就感到胸口痛,随后就被踢飞数米远,强大的冲击力致使他暂时昏迷过去。
司机的大脑产生了反击的想法,挥动他的拳头,但这也是徒劳的,一瞬间,他也被放倒在地。
那人将司机踩在脚下,司机疯狂挣扎,用手拍打着他的大腿,眼睛怒视着他的双眼,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脏话,但后面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小,脸上的神态从愤怒转化为害怕,最后升级成惊恐。
那人的眼珠转动变成兽瞳色,身躯开始慢慢变大,随即能听到骨骼声音咯吱咯吱作响,似乎在骨折,但骨折后又重构,毛发生长出金色,牙齿疯长,手足进化成锋利的兽爪。人类的特征已经慢慢消失,被新生的野兽力量所替代。
司机看着眼前这不能用人这个词来形容的东西,这完完全全是一只野兽。
野兽动手了,利爪的寒芒出现在司机的视野中,逐渐占据他整个画面。爪尖刺入他的肉体,就好像切豆腐那般轻松,强烈的痛感从伤口处,通过神经迅速传递给大脑,不由地大喊出来。随后他看到野兽的血盆大口,牙齿也很锋利,还能闻到口中刺鼻的腐肉味。但后面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远处的男人意识慢慢清醒,他的身体素质远比司机的好,艰难起身,下意识地看向司机那边。突然,他瞳孔收缩,恐惧占据了他的头脑,强烈的求生欲只产生一个念头,跑,赶紧跑,千万别回头。
野兽看着眼前的男人,身影逐渐变小,距离变远,他没有立即动身,很享受戏谑待宰羔羊的感觉。
野兽般的头脑没有占据他的思维,反而给了他超强的神经系统,只要猎物对他产生愤怒、憎恨和恐惧,神经就会把这种东西转化为气体,这东西越多气体越浓密,他的狩猎欲望就越加强烈。
五秒,十秒,十五秒,时间够了。
男人应声倒地,肉体的撕裂感产生,神经还没将痛感输送到大脑,他就死了。
“不错,不错。”一阵阵鼓掌声从对面的车道传来。
野兽疑惑,难道会存在第三个人?纵使是人形态,对猎物的观察,规划猎杀计划,这都是完美无缺的,这就灵纹的力量。瞬间他起跳,落在那个产生声音的人面前。
“怎么了?里奥,不认识我了吗?”那人说道。
“天秤座?”野兽感觉到熟悉感,身躯慢慢变小,人类的特征重新显现出来。
曾经那段人类日子的记忆在里奥的脑海中闪过,但最终全无避免地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监狱暴乱时的灼热回忆,那场暴乱让他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
里奥的人生,就像是一团痛苦的迷雾。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进入监狱的,是因为富人的游戏,玩弄底层人是他们娱乐方式的一种,所有痛苦的记忆致使他产生了杀戮的念想。他很喜欢那时富人的恐惧,对他的恐惧,还有那种愤怒和憎恨。直到进入监狱才逐渐被消磨掉,那些枯燥的日子甚至让他忘记他的使命。
事实证明,监狱暴乱才是里奥转变的真正催化剂。他在暴乱中杀出重围,灵纹能力开启他生命的最终进程。
他被灵纹所唤醒,只有一样的东西才是有意义的。
那就是杀戮。
首先是一名路人,他只是在饭后散步;然后是一名酒鬼,在酒精的作用下乱吼;最后是几个黑帮人员,站在不起眼的小巷的议论事情……
野兽的狩猎欲望不曾让他停下来,当他将兽爪刺入一个人的胸膛的时候,能从惊恐的眼睛中看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很熟悉,看起来很消瘦,他只是看着自己。
灵纹带来了新生的力量,也带来了一些记忆,那是王的召唤,来自一个地方。于是他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在路途中,他继续着狩猎,来者不拒,好的坏的,为了不让这种欲望停止。道德对于他来说已不复存在了,顶多在鲜血的作用下形成一道红斑,短暂的时间过后它就会消失。
他是个杀手,不,里奥才是个杀手。
“够了,收回你的东西。”里奥说道。
“抱歉,我的朋友。”莱博拉说道。
“怎么去?”里奥问。
“靠我身后这辆车。”莱博拉指了指身后的车子,“虽然比不上你的体格,但有些东西在监狱里你可能忘记了,我可以在车上给你说说。”
两人上车,莱博拉调转方向,车子在车道上反方向行驶。
“好吧,其他人呢?”
“威尼斯的斯克皮欧和你一样。”
“我是说艾瑞斯和萨尔利斯。”里奥郑重的说。
“艾瑞斯现在不知道去哪,不过萨尔利斯正在向米兰警方展示他的灵纹能力。”莱博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里奥,“当然你也可以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