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一脸懵。
“我去看颂宜,还有我干儿子啊。”
“我不是说这个。”
商渡板着脸,“你跟她借了个老妈子管家?”
姜穗宁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商渡冷哼,“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这是内宅的事啊。”
姜穗宁觉得他这股气生的莫名其妙,“你府里连个女的都没有,我想找你帮忙也帮不上啊。”
“谁说我帮不上你了?”
商渡似乎还来劲了,拍了拍手,叫进来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老妇人。
“奴婢安氏,见过姜娘子。”
老妇人冲她敛衽行礼,姿态行云流水,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我早晚要把彩秀和玄七打包撵出去”
姜穗宁小声嘀咕,又问他:“这是你为我找来的帮手?”
商渡微抬起下巴,带了几分炫耀,“不如你先猜猜她的来历?”
“你都这么说了,那她肯定是大有来头啊。”
姜穗宁起身,好奇地围着这位安妈妈转了两圈。
安妈妈任凭她打量,唇角噙着分毫不差的微笑。
姜穗宁灵机一动,“难道你是宫里出来的?”
宫女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被恩准放出宫,听说有些大户人家还会专门请这些妈妈到府里教导女儿礼仪,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安妈妈微笑颔首,“正是,姜娘子好眼力。”
姜穗宁笑了,怪不得她觉得这份做派有点眼熟,肯定是之前在宫里见到过。
“我看你身边就那两个丫鬟,一个叽叽喳喳,另一个叫什么青鸟的,还总被你派出去做事,以后就让安妈妈跟着你,教教你院子里的人。”
“不是青鸟,是青鸾啦。”
姜穗宁好笑地纠正,又有些迟疑。
彩秀和青鸾是她两辈子都用惯了的亲信,商渡冷不丁又塞了个人过来,靠谱吗?
商渡看出她的疑惑,便让安妈妈先出去。
“你可别小瞧了她。”
人一走,商渡立刻把姜穗宁捞到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她是伺候过先皇后的人,以后你再进宫就带着她,省得哪天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姜穗宁靠在他怀里,百无聊赖的道:“我进宫是给八公主上课,又不是去选秀争宠的,谁能算计我啊?”
“那可不好说。”
商渡刮了下她的鼻尖,意有所指,“宫里很快就要乱起来了,有备无患。”
“好吧好吧,反正我身边确实也缺个老人坐镇”
姜穗宁想,以后没事还能听安妈妈讲讲宫中秘闻,就当给岑妙妙收集素材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既然是先皇后的人,怎么被你搜罗来的?”
“当年先皇后难产去世,陛下大发雷霆,狠狠清理了一番后宫,安妈妈当时还是个小宫女,被贬到浣衣房,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就成了玄衣卫在宫中安插的耳目。”
商渡让她放心,“我对她有大恩,她不敢背叛你。”
姜穗宁十分狗腿,“商督主真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策马奔腾”
商渡神色稍霁,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得意,又捏着她的脸蛋威胁:“以后不要一有事就去靖王府,你当我很没用吗?”
姜穗宁在心里哀嚎,他怎么连颂宜的醋都吃啊?
“好我以后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你,烦死你行不行?”
“那我也乐意。”
商渡捏着她的下巴亲上去。
“今天的香酥花生有点辣啊。”
回去的马车上,姜穗宁捂着微微发红的嘴唇,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安妈妈解释了一句。
安妈妈看破不说破,笑着替她倒了杯茶。
“开春是容易上火,回去我给娘子煮些菊花水喝。”
姜穗宁听她应对自如,稍稍松了口气。
她好奇地跟安妈妈打听,“听说陛下一直对元后念念不忘,不知她是怎样的人呢?”
安妈妈目露怀念,“先皇后出身大族,姿仪出众,性情柔淑,真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可惜红颜薄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小太子就”
“再好也得活着才行啊。”姜穗宁托着下巴,“否则只能看着自己儿子没了娘,儿子他爹又和别人生孩子。”
回到姜家,她先带着安妈妈去姜母那里过一眼,身边添了人也要登记造册。
何沅湘也在,她正向姜母汇报这两天处理的各项事宜。
见到姜穗宁,她脸上带了笑,“多亏小妹请来戴妈妈帮忙,这两天府里上下都规矩多了。”
姜穗宁也深有同感,刚才这一路走来,下人们都各司其职,忙中有序,总算是有点大家族的气象了。
何沅湘注意到姜穗宁身后跟了个陌生的老妈妈,不由目露疑问。
“这是我请来管教院子里小丫鬟的。”
姜穗宁含糊了安妈妈的来历,“彩秀和青鸾说不准哪天就要嫁人了,以后我身边还要安排新人。”
何沅湘不疑有他,反正姜穗宁一向有主见,她也不会干涉她院里的人事。
下次姜穗宁再进宫就带上了安妈妈,结果还真听说宫里出事了。
先皇后的兄长,也就是如今的承恩侯,三年前回老家为母亲守孝,如今一大家子又回到了京城,还被顺康帝召进宫中赐宴。
席间承恩侯带着五分醉意提起,说族里有个旁支幼妹今年十七,生得肖似元后,就连手心里那颗红痣都一模一样,仿佛妹妹投胎转世了。
这次他也带着幼妹回到京城,想向顺康帝求个恩典,令其进宫,也好替元后照看太子一二。
据说顺康帝一见到那位小虞氏,惊得连酒杯都掉了。
第二天就下旨接她进宫,封为谨妃。
八公主一边做题一边跟姜穗宁吃瓜,“淑妃娘娘来找我母妃,说她身上不舒服,还想让我母妃出来管事呢。”
“你专心点。”
姜穗宁拿着小木棍敲敲桌面,心道淑妃这时候装病,摆明了跟顺康帝耍小性子呢。
不过她也觉得有点好笑。
太子的小姨,那位谨妃才十七,还没太子年纪大呢,到底谁照顾谁啊?
虞家这是看三皇子风头太盛,怕威胁了太子的地位,赶紧送新人进宫吹枕头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