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韩昭带着娘亲和妹妹离开宋家,一切都很顺利。
宋家当她们母女三个是累赘,只会浪费家里的粮食。而且宋二柱,也就是韩昭曾经的养父,一心想再娶个能生儿子的媳妇,对她们仨也是毫无留恋。
可是前阵子,有同村的人来京城,无意中看到了正在街边摆摊叫卖的韩昭她娘。
那人心眼多,并没上前相认,而是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又跟着找到了甜水巷的宅子。
再一听周围的邻居议论,才知道韩昭现在居然是平远侯府的小姐,是攀上高门大户的千金了。
他家里跟宋老太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赶紧回村去了宋家报信。
宋家人一听,这娘儿仨离了自家,不但没有落魄,反而还越过越好,在京城都买了大房子了,这还得了?
反观宋家呢,宋二柱寻找第二春的过程并不顺利。他看得上的女人,但出不起彩礼。不要彩礼的呢,他又嫌人家是寡妇,或是带了拖油瓶的。总之就是挑三拣四,一无所获。
宋老太眼热韩昭母女在京城的房子和生意,便撺掇全家跟她一起来京城,再让宋二柱把韩昭她娘娶回去,这样人和钱就又都归宋家了。
韩昭叹了口气,“他们不会就这么死心的,搞不好过几天还会再来闹腾。”
秦姨脸色发白,颤声道:“他们要是再敢来,我,我就和他们拼了!”
她已经在宋家受了半辈子的磋磨,她决不允许两个女儿再回到那个火坑。
宋绮也挥着小拳头,“还有我,我也和他们打!”
姜穗宁认真地听完,想了想道:“这里的地址已经被宋家人知道了,要不你们先搬到棋盘街那套宅子去吧?正好,韩家二哥已经走马上任了,我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韩昭是跟着韩延柏去过棋盘街那边的,闻言下意识地拒绝,“不成,那宅子太好了,三进三出的,我们仨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昭昭,你别跟我客气。”
姜穗宁握住她的肩膀,语气认真,“岳夫人给你留下的嫁妆,足够你买下好几套棋盘街那样的宅子了。”
她又看了一眼秦姨和宋绮,“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甜水巷这里还是鱼龙混杂了些,你们几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实在不安全。”
今日宋家人来闹了一场,虽说有街坊们仗义执言,可就怕万一其中混着几个有坏心的,趁机摸进来占便宜呢?
果然,韩昭听到这里有些意动,便道:“那不如你开个价,把那套宅子转卖给我?”
姜穗宁假装生气,“你看我像是缺这点银子的人吗?”
韩昭无奈,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搬,我明天就搬,这样行了吧?”
姜穗宁勾起唇角,“这才对嘛。今晚你和秦姨先收拾一下行李,明早我就让铺子里的伙计来帮你们搬家。”
“姜娘子,这样不好吧?”秦姨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婉拒,“昭儿跟我说过,你已经帮了她很多,我们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秦姨,我和昭昭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讲究这些。”
姜穗宁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早就馋您做的酱菜了,特别开胃下饭。我想跟您买了酱菜,拿到姜家的酒楼里去卖,您看如何?”
秦姨闻言连连摆手,“什么卖不卖的,你想做,只管拿去就是了。”
“那不行,做生意嘛,还是要谈好利润,签了契书的。”
姜穗宁一本正经,“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你们搬过去安顿下来,我就让掌柜的去棋盘街找您。”
在宋家人的纠缠没被解决之前,秦姨不适合再出去摆摊叫卖了。
和酒楼签了供货的契书,这样她们母女就有了一份稳定的进项。
她又摸了摸宋绮的小脑瓜,“小绮也到了该念书的年纪,我记得棋盘街那边住了个老秀才,给人开蒙为生,正好可以送她去读书。”
宋绮闻言,小脸皱成一团,“我不想读书,我想帮娘赚钱……”
“宋绮,你说什么胡话呢。”
韩昭冷了脸,“女孩子不好好读书学道理,将来是会被抓去嫁人的。难道你想过那样的日子?”
宋绮立刻想起了娘亲在宋家的日子,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要读书!”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鬼精鬼精的,“是不是我读了书,就能像你和姜姐姐一样聪明有本事?”
姜穗宁笑着点头,“没错,小绮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宋绮握拳:“好,我要读书,我将来要比大堂哥还有学问!”
几天后,宋家人不甘心,又重振旗鼓找上门来。
宋二柱敲了半天门,大门忽然被从里面用力一拉,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相凶狠,身材健硕的男人探出头来,恶声恶气地问:“你找谁!”
宋二柱吓得脸色一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壮着胆子问:“你是谁?”
络腮胡冷哼一声,“老子是这儿的房主,怎么了?”
宋二柱心里暗骂:好你个秦秀儿,果然是在外面找野男人了!“
他半天没说话,络腮胡又往前走了一步,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找谁?还有你们,来闹事的?”
他伸手一划拉,被指到的宋家人齐齐后退,仿佛跟宋二柱不相干一样。
最后还是宋老太倚老卖老,上前道:“我来找我儿媳妇,你快让开,否则我就去报官,说你拐带妇女!”
络腮胡使劲捶了一下门板,“老太婆你有病吧?我一个人住的好好的,哪来的女人?”
宋二柱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你,认不认识之前在这里住的,一个姓秦的女人?”
“姓秦?你说的是前面那个房主吧,她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
宋二柱大惊失色,“房子卖了?那她去哪儿了?”
络腮胡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