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
姜穗宁一口答应下来。
韩延青眼中涌出不可思议,又化作一阵狂喜。
紧接着他又看到姜穗宁抬手一指,“就是这卧榻短了点,三爷将就一下吧。”
原来是睡在榻上啊……韩延青失落地低下头。
姜穗宁理由充分:“我不习惯和人睡在一块,再说三爷现在还在孝期呢。”
这理由无懈可击,韩延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只是说到孝期,他皱了下眉,“父亲让我想法子夺情起复,不然西城兵马指挥使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按照大周律例,官员家中父母去世,需要上书辞官丁忧,守孝三年。若是祖父母去世,则守孝一年。这是人伦礼法。
除非皇帝格外偏爱不舍这个臣子,又或是他所处的位置具有不可代替性,才会下旨夺情,命其免于辞官。
但韩延青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城兵马指挥使,凭什么让顺康帝为他破例呢?
自古武将倒是有金革夺情的惯例,但那都是在外领兵打仗的权宜之策,毕竟阵前换将乃是兵家大忌。
可韩延青又没上战场……
姜穗宁配合地叹了口气,“侯爷这不是存心为难你吗?当初明明是他看上了六皇子的势力,如今六皇子失了势,他看我们这一房又哪哪都不顺眼了。”
韩延青只觉得她句句话都说在了自己心坎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姜穗宁这么足智多谋?
只是他如今没了官职,也没了爵位,反而越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时姜穗宁忽然开口:“三爷若是不嫌弃,我倒是有个法子。”
韩延青立刻道:“你说,我听着呢。”
姜穗宁勾唇轻笑,“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六皇子如今正落魄着,却也是你的好机会。毕竟你们现在也算是连襟了,侯府、陆家和六皇子很应该紧紧绑在一起才对。”
夜色迷离,她的话语中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陛下老了,太子又病歪歪的,六皇子将来……只要三爷把握住这个机会,别说区区一个侯爵之位,便是公爵又如何?”
韩延青果然被说得心动了,可是又犹豫了一下,“就算太子不成,还有大皇子呢,他生母是贵妃,又有手握重兵的舅舅,怎么看都更有希望吧?”
姜穗宁不屑地轻哼,“三爷的见识怎么还比不上我这个妇道人家?大皇子越是位高权重,陛下才越忌惮他,越不会放心将皇位交到他手里,否则将来这大周岂不是要改姓齐了?”
“再说了,陛下冷眼看着大皇子和太子两派斗了这么多年,哪一方示弱,他便出手扶持,等势力强大了,又要狠狠打压,玩的就是一个制衡。他明显是把大皇子当成太子的磨刀石了,你见过谁家的磨刀石能留到最后的?”
姜穗宁说得天花乱坠,语气十分笃定,“总之一、二两位肯定是不成了,那凭什么不能是六皇子呢?”
“三爷现在早早押宝,雪中送炭,将来那就是从龙之功啊。”
韩延青被她画的大饼打动了,眼中重新迸发出光彩,握紧了拳头。
“你说得对。区区一个平远侯爵位算得了什么,我将来一定为你挣个一品诰命!”
姜穗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下一秒又黯然地低下头,“三爷忘了吗,我现在是兼祧四房,就算将来您得了爵位,这诰命也轮不到我头上。”
韩延青转过头,望向棠华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陆锦瑶……等她生了孩子就没用了。到时候我把孩子抱给你来养,以后就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那我就等着三爷的好消息了。”
姜穗宁低下头假装娇羞,心中一片冰冷。
没想到韩延青还打着去母留子的主意?
这话真该让陆锦瑶听听,好让她知道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起身,“时候不早了,三爷早些休息吧。”
韩延青看着她闪身进了内室,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和姜穗宁同处一室,哪怕他在卧榻上要蜷着身子,也甘之如饴。
卧房内,彩秀早已从后门进来,准备今晚陪着姜穗宁一起睡。
见到姜穗宁进来,彩秀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小姐,你可真会说。”
三两句话就把韩延青忽悠得死心塌地,准备跟着六皇子去作死了。
姜穗宁得意地挑眉,“那当然,你小姐这张嘴,能把好人都给忽悠瘸了。”
翌日一早,韩延青便一扫颓唐,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陆锦瑶听说他昨晚睡在姜穗宁屋里,气得又是一通闹腾。
动静之大,连前院的老侯爷都被惊动了,不客气地派了人来教训她,让她恪守妇道,端庄娴静。
陆锦瑶委屈得眼圈泛红,“姐夫没出事之前,侯府里人人都捧着我。现在姐夫被陛下撸了差事,他们就这样对我!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嫁了!”
她哭着要给陆锦瑟写信诉苦,却不知道陆锦瑟在宫中的日子更不好过。
重重深宫,那可是比侯府更会看人下菜碟的地方。短短几日工夫,送到陆锦瑟房里的膳食和用度就缺斤少两,以次充好了。
六皇子自从大朝会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直到宫外送来一封信,他看了之后,立马就说要出宫。
陆锦瑟派人打听他的行踪,结果气坏了。
六皇子竟然要去申家?
他是不是早就看上申玉芝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帮我扳倒太子?”
申玉芝早就想好了说辞,“不瞒殿下,妾身从小就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到的全是将来会发生的事。这事除了妾身的母亲,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今妾身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夫妻同心,自然要为您筹谋打算。”
她递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