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芝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园子里漫无目的闲逛散心,为自己的将来发愁,诅咒姜穗宁赶紧倒霉。
为什么她现在却一丝不挂地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旁边还站着六皇子妃……和一个全身光溜溜、血淋淋的男人?
不怪申玉芝没认出六皇子,实在是他现在这个造型过于惊悚,不光浑身是血,而且鼻青脸肿。
申玉芝尖叫着,一边用被子挡住自己身体,一边哭喊:“大胆狂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有婚约的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告诉我父亲,杀了你这个混账!”
“闭嘴!”
陆锦瑟挣脱六皇子的束缚,冲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厉声道:“贱人,能伺候我家殿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想怎么样?”
“殿下?”
申玉芝懵了,盯着那个光溜溜的猪头看了半天,“他是六殿下?!”
“废话!”陆锦瑟咬着牙道,“不然还能是谁?”
申玉芝愣了几秒,然后突然跳下床,死死抱住六皇子。
“殿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啊殿下!”
六皇子一身的伤口正疼着,被申玉芝这么一撞,忍不住哀嚎出声,“你,你松手!”
申玉芝不放手,反而搂得越来越紧,“殿下,你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殿下……”
屋里的怒吼、尖叫不绝于耳,乱得像是戏班子后台。
刚才跟着陆锦瑶最先冲进去的那几个人,正眉飞色舞地和身边人分享。
“我的天哪,没想到那位私底下还有这样的爱好……”
“太可怕了,我听说只有爱逛青楼的男子才会如此放荡不堪,六殿下怎么会……”
“真没想到,他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有模有样的,原来喜欢被女人绑起来打……”
萧颂宜和姜穗宁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议论,忍不住小声问:“是你做的?”
姜穗宁无辜地眨眨眼,“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位路过的英雄好汉吧。”
反正太子殿下前脚刚在百芳园“遇刺”,紧接着六皇子就被吊起来鞭打刻字,兴许都是同一人所为呢?
姜穗宁一推二五六,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萧颂宜对上她慧黠的视线,也笑了,“总之你没事就好。”
姜穗宁认真强调:“是你没事才好。”
她刚才之所以明知道是陷阱,还是跟着那小丫鬟出去。
无非是害怕陆锦瑟丧心病狂,真的伤了萧颂宜。
这个概率她赌不起。
姜穗宁虚虚点了下她的肚子,“你这里有我的干儿子/干女儿呢,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干娘的大金砖。”
萧颂宜被她逗笑了,牵起姜穗宁的手说:“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前面去。”
姜穗宁赞同地跟上。
反正跟六皇子钻一个被窝的是申玉芝,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回到百芳园前院,还没聊几句,就见一道气宇轩昂,高大挺拔的身影快步走进来,四下张望,直到对上萧颂宜的视线,眼中瞬间迸射出明亮的光彩。
“宜儿,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萧颂宜的夫君,靖王世子李胤。
他丝毫不顾周围还有人,一把抓住了萧颂宜的手紧紧握住,“方才我听说百芳园里出现刺客,连太子殿下都险些被袭击,你快跟我回府吧。”
萧颂宜安抚他,“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又为李胤介绍,“夫君,这就是我常和你提的姜娘子。”
李胤冲姜穗宁点了下头,视线淡淡从她脸上扫过,有欣赏,却又立刻移开目光,拱手道:“姜娘子,久闻大名,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成全了我和宜儿的姻缘。”
“世子客气了,缘分天定,我只不过是做个顺手人情。”
姜穗宁客气了几句,又忍不住叮嘱:“只盼着世子对颂宜好一些,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李胤立刻道:“那是自然,我们夫妇感情好极了,改日就请你来王府做客,亲眼看看。”
他一口一个宜儿,话语里的亲密毫不掩饰,弄得萧颂宜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捶他一下,“就你话多。”
李胤嘿嘿笑,“你说姜娘子是你的好友,我这不是也想替你挣挣面子,好好表现嘛。”
又闲聊了几句,约好改日再聚,萧颂宜便跟着李胤走了。
姜穗宁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李胤小心翼翼地扶着萧颂宜,仿佛他怀里的是无价之宝。
她看着也觉得心里暖乎乎的,“他们俩真好啊。”
难怪她每次见到萧颂宜都觉得她比之前更美,更从容安宁。
女子嫁对了人,就像是鲜花得到了滋养,一日比一日灿烂盛放。
姜穗宁先一步独自回了侯府。
当晚,陆锦瑶气势汹汹地冲进她的院子,脸上还顶着一个未消的巴掌印。
“姜穗宁!”
她像发疯了一样,一进门就先砸了架子上一个花樽,尖叫着:“是你干的对不对?!”
姜穗宁重重放下茶杯,“你疯狗病犯了?有病就赶紧治,别来我这里撒泼。”
青鸾带着两个女镖师赶来,护在姜穗宁身前,警惕地盯着陆锦瑶。
陆锦瑶气得直跺脚,脱口而出,“今天在房间里人本该是你,为什么会变成那个申家的?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认识,你们俩是一伙的,就是存心想攀附我姐夫!”
姜穗宁走得早,还不知道下午百芳园里闹得不成样子。
申玉芝的父母,和她叔祖母,城阳侯老夫人都来了,看到自家女儿/侄孙女被欺负,非要让六皇子给申家一个说法,否则他们就进宫去找顺康帝告状。
六皇子疲于应付,又怕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只能答应纳申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