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心里直打鼓,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
好巧不巧,一个侍卫回头一扫,正好发现了她,抬手一指,“你,过来!”
姜穗宁假装意外,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对,你刚才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和她们一起?”
侍卫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
“我……”
姜穗宁看着他挂在腰间的佩刀,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
她这样的“反常”落在侍卫眼里就越发显得可疑,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越发不耐,“问你呢,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穗宁,你怎么从净房出来也没等等我,差点跟你走散了。”
身后响起萧颂宜温柔的声音,听在姜穗宁耳中如同天籁。
她回身紧握住萧颂宜的手,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我从另一个门出来的,结果迷路了,稀里糊涂就走到这边了……”
萧颂宜握着她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
她安抚地看了姜穗宁一眼,转向那侍卫,神情又变得高贵威严:“姜娘子一直和本世子妃在一起,就刚才分开了一小会儿。再说她一介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是对太子殿下意图不轨的刺客?”
侍卫连忙低头拱手,“世子妃息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既然您发了话,想必这位娘子定然是清白的。”
说完他侧过身,示意二人放行。
萧颂宜拉着姜穗宁走出好远,确认四下无人,才低低问:“你刚才去见太子了?怎么会被认成刺客?”
“一场误会,说来话长。”
姜穗宁眉心微蹙,小声解释,“我可能听到了一些要命的大秘密,为了你和我干儿子的安危,我就不告诉你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安全。”
萧颂宜嫁入皇家,身处夺嫡漩涡当中,自然清楚其中凶险。她点头应下,“我信你,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万事有我。”
姜穗宁对她重重点头。
她很珍惜和萧颂宜之间这份友情,不管将来如何,她都希望她们俩能一直好好的。
屋内,陆锦瑟正对太子连连躬身道歉,语气急切又慌乱。
“太子殿下明鉴,百芳园是父皇赏给我家殿下的,这里怎么会窝藏不怀好意之人呢?再说,我们夫妇事前也不知道您会突然到访,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坐在上首,手握着茶杯轻轻转动,忽然问了一句:“老六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来见孤,反而要你一介妇人出来赔罪?”
陆锦瑟咬了下嘴唇,低低解释:“我夫君他,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刚喝了药休息,还未醒来……”
其实是六皇子正在后院里喝得烂醉,搂着舞姬胡天胡地,陆锦瑟哪敢让他这样子来见太子?
太子轻笑一声,“孤一来,他身体就不舒服了。看来倒是孤的不是了。”
“殿下息怒,妾身万万没有此意啊!”
陆锦瑟吓得跪了下来,连连哀求。
她也没想到百芳园里会有“刺客”啊!
若是太子真在园子里受了伤,他可是顺康帝的心肝宝贝眼珠子,那她和六皇子还有活路吗?
陆锦瑟越想越后怕,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把面前的地砖都洇湿了一块。
太子皱起眉头,满脸不耐。
“行了,老六太怂,孤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你起来。”
“……是,多谢太子殿下。”
陆锦瑟委委屈屈地起身,飞快把眼泪抹掉。
太子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淡淡说了一句:“告诉老六,让他老实点。孤虽然身子不大好,但离死还远着呢。”
他抬手虚虚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
转头看到陆锦瑟心虚慌张,惨白的脸色,似乎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下,然后离开了。
陆锦瑟浑身发软,太子前脚刚一出门,她就控制不住跌倒在地,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愧是顺康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储君,太子身上那股气势……也太吓人了!
太子突然现身又离去,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插曲,但宴会还是照常进行。
中午,陆锦瑟派人安排这些小姐夫人去水榭花厅用膳。
姜穗宁本想和萧颂宜坐在一起,但萧颂宜地位高,被陆锦瑟抢先一步请到了最前面的那一桌,她便不好跟过去了。
“喂,你看什么呢,跟我来这边坐。”
陆锦瑶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见姜穗宁还望着萧颂宜的方向,与她打着什么手势,不由嗤笑:“别想了,你们俩现在的身份地位就是云泥之别,你还真拿她当朋友啊?”
姜穗宁白她一眼,“不然呢,难不成我要和你做朋友?”
她跟着陆锦瑶去了中间那桌。
姜穗宁看了她一眼,反唇相讥:“怎么,六皇子妃的亲妹妹也上不了主桌吗?你说说你,怎么嫁了个男人,反而越混越不如从前了?”
“……我乐意!”
陆锦瑶握了握拳,她忍!
反正姐姐很快就要动手了,她得打好配合才行。
姜穗宁坐下来,施施然看了她一眼,不由失笑。
就陆锦瑶那浅薄的一眼能望到底的心眼子,她要是看不出来她憋着坏水,那她这两辈子算是白活了。
姜穗宁不慌不忙,拿小签子插了一块水果丁,慢慢吃着,等待开席。
宴席过半,一个小丫鬟忽然凑到姜穗宁身后,“姜娘子,奴婢奉靖王世子妃之命,请您跟我去后面一趟。”
姜穗宁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去,只见萧颂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她那把椅子是空的。
她抿了下唇,问小丫鬟:“世子妃怎么了,为什么要叫我过去?”
小丫鬟支支吾吾,“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世子妃好像肚子不太舒服……”
姜穗宁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