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瑶冲进房间,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男女衣物,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气息,整个场面十分荒唐。
她皱起眉头,嫌弃地捏紧鼻子,用力踩上一条赤色鸳鸯肚兜,绕过屏风。
然后她就看到,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纠缠不休的男女,正是韩延青,和曾经卖身给她的“草儿”!
“延青哥哥!”
陆锦瑶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地大叫出声,“你不是答应我把这个贱人送走了吗,她为什么会在侯府?!”
韩延青正处在药效发作期,神情癫狂,根本没听见有人进来,对陆锦瑶的质问也恍若未闻,甚至还紧紧搂着韩凌雪动作,如同一头只会发/情的公猪。
倒是韩凌雪还有几分清醒,见到陆锦瑶,惊恐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二小姐?!”
陆府那位刑嬷嬷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哪怕她已经回到了侯府,可一见到陆锦瑶,还是条件反射般想给她跪下行礼。
“贱人,还不快从他身上滚下去!”
陆锦瑶气红了眼,发疯一般冲上去,对着韩凌雪一通厮打。
韩凌雪尖叫着被她拖下床,浑身光溜溜的,连忙从地上胡乱捡起一件衣裳裹住自己。
她心乱如麻,不明白为什么进屋捉奸的会是陆锦瑶。
姜穗宁怎么会给她发帖子呢,她不知道陆锦瑶对韩延青一直没死心吗?
她躲避着陆锦瑶的拳打脚踢,连滚带爬地来到屏风另一侧,就见门口人影攒动,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姜穗宁的一抹裙角。
韩凌雪把心一横,扬声大叫:“陆二小姐饶命啊,我和青郎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了我们吧!”
陆锦瑶闻言更生气了,抄起多宝阁上的摆件,一股脑地往她身上砸,“贱人!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我手上,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死你!”
屋里乒乒乓乓打个不停,把门外的人都吓傻了,齐刷刷地看向姜穗宁。
里面的人好像是你夫君吧,为什么冲进去捉奸的成了陆锦瑶?
你们俩到底谁才是正室啊?
姜穗宁听火候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估计韩凌雪要被打死,连忙装出一副受了惊吓,才回过神的虚弱模样,扶着门框哀声道:“我夫君,我夫君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想纳妾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
陆锦瑶正打得起劲,听到她这话立马喊了一声,“我都要被你蠢死了!你不是早就查到他在外面养外室了吗,人家现在都堂而皇之住进侯府了,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外室?”
姜穗宁终于“鼓起勇气”冲进屋内,然后尖叫了一声。
“四姑娘,你为什么会和我夫君……你们不是亲姐弟吗?!”
这一嗓子她已经私下练习许多次了,那叫一个绕梁三日,余音袅袅,保证让没挤到最前排的客人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亲姐弟?!
那位吃瓜热情最高涨的夫人彻底等不及了,提起裙角就冲进屋内,目光炯炯。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地往屋里冲。
房间不大,冷不丁挤进来这么多人,一片慌乱中,不知是谁推倒了屏风,一下子就和趴在床上不停起伏的韩延青“坦诚相见”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带了女儿的夫人连忙捂住女儿的眼睛,自己却看个起劲儿。
更有人指着地上衣不蔽体的韩凌雪,“我见过她,她是侯府四小姐啊!”
“四小姐?”最先冲进来的陆锦瑶懵了,“她不是延青哥哥养的外室吗?”
夫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真是韩四小姐啊?”
“我记得她,前几年我还想为我侄儿相看她呢。”
“后来听说她许了人家,没过门男方就死了,她就在侯府守了望门寡。”
“没想到守寡是假,留在娘家和弟弟偷情是真啊!”
那位曾经想为侄子和韩凌雪做媒的夫人,此时一脸踩了狗屎的便秘表情,往地上啐了好几口。
“晦气!幸好当年亲事没成,否则我侄儿不就成了绿头王八?”
她想想就一阵后怕,这不是彻底把娘家得罪死了吗?
萧老太君虽然早就被姜穗宁告知此事,但亲眼目睹现场,还是觉得一阵阵恶心,冷着脸道:“平远侯府,真是好家教啊!老身活了几十年,今天才算是开眼了。”
萧老太君发了话,女眷们纷纷后退,恨不得马上离开侯府,生怕沾上这里的腌臜。
“夫君,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姜穗宁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四姑娘,我心疼你年轻守寡,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和我夫君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你,你怎么对得起辛辛苦苦养大你的婆母啊!”
她余光瞥见落在队伍最后的韩老夫人,已经气得脸色扭曲,跌跌撞撞地往前赶来,便嘤咛一声,仿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韩老夫人腿脚不利索,刚才一直走在最后面,等她发现前面出了事,又听到陆锦瑶冲进屋里捉奸,已经有种不妙的预感。
可惜等她赶过来时,韩凌雪的身份已经被揭穿,她想遮掩都来不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夫人小姐们刷地一下后退了好几步,腾出一方空间,更像是不愿意和她接近。
姜穗宁已经晕了,陆锦瑶也是头一次知道韩凌雪的身份,更加有种被骗的愤怒。
她还在对韩凌雪拳打脚踢,一边骂:“你想男人想疯了吗?那你怎么不卖身去窑子啊,为什么要对延青哥哥下手?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这个老女人,比延青哥哥还大了好几岁,一定是她先勾引他的!
而且屋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延青哥哥都没清醒,一定是被她下了猛药,这个浪荡货!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