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不像话。
脸上的热度都快能煎鸡蛋了。
她使劲瞪大了眼睛:商寄奴,你占我便宜是不是?
商渡唇边含笑,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姜穗宁暗暗磨牙,忽地绽开灿烂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夫君——”
哼,反正叫一声又不会掉块肉!
“嗯。”
商渡突然板起脸,高冷又矜持地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只是开门时不知怎么绊了一下,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黄婆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起来,“囡囡,看来你嫁了个好男人,瞧他多疼你啊。”
“奶奶,您就别笑话我了。”
姜穗宁假装娇羞地捂脸,一边观察着黄婆的状态,一边小心地问:“您还记得二十年前,在平远侯府给侯夫人接生……”
“平远侯府?”
黄婆喃喃地说着,好似触发了什么记忆的开关,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侯府……夫人……千金……”
姜穗宁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断了她的回忆。
突然,黄婆脸色一变,抱着脑袋大喊起来。
“枫叶红,枫叶红,好大的火啊,比枫叶还要红!”
“小姐,生了小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商渡守在外面,听到屋里情形不对,立马冲了进来,当机立断将黄婆打晕。
他回头问姜穗宁,“吓着了?”
姜穗宁捂着怦怦跳的心口,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有些沮丧,“我以为她能认人,就是神智恢复了,想试着套套话……是我太心急了。”
商渡声音放轻,带了几分安抚意味,“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很快,商渡为黄婆请的大夫也过来了,他给黄婆把了脉,叹息道:“是老朽医术不精,无法替她冲开堵塞的经脉……”
姜穗宁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商渡衣袖,“莫神医,我让莫神医来试试?”
商渡很快想起,“就是那个被你二哥拐回来的白胡子老头?”
姜穗宁压根没想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连连点头,“莫神医很厉害的,而且他似乎对这类疑难杂症很有兴趣。”
商渡点头,“可以试试。”
“那不如把黄婆也送到我陪嫁庄子上吧?省得我下次再来看她,还要甩开侯府的人,偷偷摸摸的。”
商渡也答应了,“我再留两个人手做护卫,以免走漏风声。”
黄婆还在昏睡着,姜穗宁直接把她带回了庄子,又叮嘱亲信管事,务必要照顾好她。
管事连连点头,又道:“车夫中午被我灌醉了,现在还在耳房呼呼大睡呢。”
姜穗宁笑了,“不管他了,咱们去地里看看吧。”
她叫上两个丫鬟,跟着管事去了田里,又挨家挨户走访了佃户,遇到家里困难的,或是家里要办喜事的,都会留下一些银钱。
佃户家的小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跟在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和气的姐姐,好像仙女下凡。
姜穗宁让彩秀给他们分糖吃,小孩子们高兴地在田间撒欢儿乱跑,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她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脸上也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如骄阳下灼灼生长的玫瑰,明艳动人。
商渡站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冷硬的心脏有一处角落变得柔软。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声娇滴滴的“夫君”,叫的人意动神摇,心潮起伏。
别说是帮她找几个人,就是命都给她又何妨。
直到下属再三催促,“主子,陛下还等着您进宫呢。”
“知道了,走吧。”
商渡最后看了一眼那道明媚身影,转头离开。
姜穗宁的陪嫁庄子不止这一个,她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在外面盘桓了几日才回侯府。
一回来就感觉到府里上下有股凝重的气息。
彩秀出去打听了一圈,“说是四姑娘和老夫人不知怎么吵了一架,把老夫人气病了,四姑娘现在还在祠堂罚跪呢。”
姜穗宁挑眉,这母女俩不是一向亲热得很吗,怎么会闹成这样?
她叹了口气,“祠堂阴冷,前几日又下了雨,四姑娘身娇体弱的,怎么受得了啊。快准备些棉被和汤婆子,随我去探望探望。”
姜穗宁带着大包小包去了祠堂。
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推开,刺目的光线照进来,有细小的灰尘在半空飞舞。
韩凌雪正跪在牌位前,冷不丁被这光线晃了眼,好半晌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姜穗宁微微一笑,“来探望你啊。”
韩凌雪神色有些萎靡,闻言冷笑,“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四姑娘这是什么话?”姜穗宁一脸受伤的表情,“我怕你在祠堂吃不好睡不好,特意带了东西过来,谁让三爷……”
韩凌雪猛地抬起头,“三郎怎么了?”
“三爷一向视您如亲姐姐一般,我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夫唱妇随了。”
姜穗宁眨眨眼,“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韩凌雪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面对姜穗宁也是冷冷淡淡的,“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彩秀气不过,正要上前争辩,被姜穗宁拉住,摇了摇头。
“好,那我就不打扰四姑娘在这里反省了。”
姜穗宁走后,韩凌雪仔细检查她带来的东西,也没找出什么异常。
她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
宁可丢到一边也不用。
结果当晚又下起了大雨,她小产后本就身体虚弱,被锁在阴冷潮湿的祠堂里越发难熬,忍无可忍,只好又找出姜穗宁送来的被子,紧紧裹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