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冬。
就在外面打生打死的时候,晋阳今日也有一件大事发生。
今日的刘寒没了身为大汉诸侯王的冷静,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今日蔡琰生产。
太医也说了王妃生产就几日,只是没想到刚刚还在吃晚饭,羊水就破了。
为了蔡琰生产,刘寒和众人没少花心思,比如经验丰富的稳婆,比如跟在郭承身后学习数年的女医者,都为今天准备的。
看着一盆盆热水被送进产房,又一盆盆带血的水被端出来,刘寒心急如焚。
“寒儿莫要着急,琰儿不会有事的。”
能称呼“寒儿”的,这世上只剩下三人,一人是太皇太后,不过她老人家在产房中。
剩下的二人,一人乃是刘寒的老师郑玄,另一人乃是刘寒岳父蔡邕。
郑玄自不必说,刘寒的老师,刘寒能在并州建立书院,培养人材,郑玄功不可没。
蔡邕则不同,最初蔡邕对刘寒是提防的,好感不多,现在则是180°的变化,刘寒是他女婿,加上本身优秀,蔡邕是越看越喜欢。
自从收到蔡琰怀孕的消息,蔡邕就离开幽州回到晋阳照顾女儿。
“老师,我我担心她,女子生育九死一生,我怕”
比起千年后,现在医学条件太差,虽然刘寒每年在治下医学院投入很多,但西医的医学思想还只是个种子,差得远。
蔡邕开口安抚道:“仲清莫要心慌,作为她的父亲,老夫对她有信心,你身为丈夫,更要有信心。”
刘寒听完蔡邕的话,才安静一点。
看着房中的女儿,蔡邕也很担心,但他相信蔡琰不会有事,因为刘寒,自己免于牢狱之灾,琰儿也免于颠沛流离;因为刘寒,自己在洛阳即使得罪某些人,他们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自从辞官离开洛阳,蔡邕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不适合朝廷内部的尔虞我诈,所以才选择教书育人,如此才不负大汉。
近年来,自己一直在编纂汉书,他没想到陛下驾崩后大汉突然四分五裂,若非刘寒,自己都不知道将在何处安身立命。
“大汉的希望在你身上,仲清你不能因为这点挫折而慌了阵脚。”
刘寒给蔡邕一个安心的眼神,蔡邕才跟着坐下。
在客厅中等待的,除了刘寒、蔡邕、郑玄,还有戏志才、田丰、沮授、贾诩等谋士,众人对视一眼后,戏志才站了出来:“主公,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今日王妃生产,产房乃大凶之地,容易引来牛鬼蛇神前来干扰。”
刘寒点头,现在不管白猫黑猫,只要对蔡琰有用的方法就是好方法:“可有破解之法?”
“主公可派身经百战的将军守在产房门口,将军身负戾气,邪祟不敢靠近。”
刘寒不假思索:“传令黄忠、典韦、张飞、关羽,命四人身披重铠、手持利器站在产房前守着王妃,今日鬼来杀鬼,神来屠神!”
“喏。”
“令张辽、赵云、张郃、高顺,四人率羽林卫围住王府,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喏!”
“怎么了怎么了?”
张飞正在家中睡觉,被关羽喊起来,“二哥,发生了什么,大晚上要身披重铠去王府?”
关羽:“大哥说主公怕王妃生产有妖邪趁乱进入,命我等在产房外守着。”
“妖邪?他敢!二哥速去,某即可前往!”
&t;divtentadv>“嗯,大哥也去通知黄将军了。”
“好。”
虽然因刘寒的存在,没有桃园三结义,但也有另类的三结义,那就是典韦、关羽、张飞,他们三个常年跟在刘寒身边,整日切磋,最后张飞脑袋一热,三人来了个义结金兰,刘寒听到后只是呵呵一笑,任由他们胡闹去。
不多久,夜晚寂静的晋阳忽然热闹起来,大队人马朝着河间王府出发,居民刚开始还慌乱了一下,但看到是自己人后便再次安歇。
典韦:“主公,末将等前来护驾!”
刘寒:“大晚上的,辛苦你们了。”
四将站在产房四周,杀气毕露,搞得进出的丫鬟都害怕。
“琰儿,可曾听到,寒儿为了你闹出这么大阵仗,你要努力啊。”
产房内,太皇太后、宋氏二人在蔡琰身旁鼓励着她。
蔡琰当然知道,刚刚脱力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不是河间王妃,而是那劳什子卫仲道的卫夫人,然后莫名其妙被掳到南匈奴,成了奴隶,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
她知道夫君有秘密,但是他不说,她就不问,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能说明为什么夫君当年对南匈奴这么狠,还指名要杀刘豹,还有那个河东卫氏,因着一句话,死了全族。
医女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殿下,王妃难产。”
刘寒再次不淡定了,来回走动,随即走到她身前,眼神狠戾,“孤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孤要母子平安!实在不行,保大!”
刘寒的决定让蔡邕、郑玄等人都懵了,地位越高的人,越注重子嗣和传承,在他们观念中,若母亲难产,都会下意识选择去母留子。
若有子嗣传承,那河间王麾下将会更加团结,子嗣代表着未来,他不懂吗?
可刘寒毫不犹豫地说保大,蔡邕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儿”
太皇太后只是嘀咕了一句,若从为了皇族出发,他的决定是错误的,可若从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她知道刘寒的做法是正确的。
“没听到话吗?老身也是这个意思,保大!”
这个时候,母子必须统一意见。
“太皇太后!”
蔡邕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朝产房内的太皇太后深深地磕了个头。
蔡琰似乎也被刘寒母子的决定感染,“他心里有我,有我”
不知哪来的勇气,蔡琰竭尽全力,“我要保住我们的孩子!”
“哇!”
一声啼哭传出,让产房内外的人一直提着的心放进肚子里。
刘寒听到婴儿啼哭,感觉怪怪的,心里暖暖的,又很乱,刚刚的紧张感如潮水般退去。
说不清,道不明。
过了片刻,产房门被打开,太皇太后抱着自己的小乖孙从里面走出来,“琰儿好样的,替我生了个大孙子!”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众人道贺,刘寒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喜悦,“好!好!好!今晚众人,重赏!”
随即,刘寒没管自己儿子,而是直接进入产房,看着脸色苍白,脱力睡去的小可人儿,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抚摸着她的鬓角,“琰儿,我还想要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