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没良心的狗东西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执棋人,她就要下得了血本。

木言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眼神变得冷漠,第一架她就从这个人身上入手。

有什么比打高位者的狗更让人印象深刻。

阮府

景清玉疲倦的坐在床上休息,望着暗黄的烛光内心止不住的伤感。

是他奢求太多,本以为年少时的相处,她与自己的心思是一样的,终究是他一厢情愿。

“小然,明日我们就回府城。”

小然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家公子辛辛苦苦的来到陇城,事情都还没有个结果就要回去了。

“公子,您难道没有将事情告知郡王?”

景清玉摇头,“现在说不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事情已成定局,他留在这里只会惹人嫌。

小然急得火烧眉毛,愤怒的将手上的衣服揉成一团。

“公子,您真的甘愿嫁给丞相之女,你与我说,是不是郡王那个混蛋三心二意看上别人了。”

小然是个暴脾气的,自家公子受委屈,他比谁都着急。

见景清玉不言,小然快步走向门口。

“小然,你要去哪?”

小然停住脚步,脸上含着怒气,“自然是去为公子讨回公道,公子为了她不远千里来到陇城,可不是让她白白糟蹋的。”

景清玉苦笑,拿出一直挂在胸前的玉佩。

“她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何必强人所难。”

小然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家公子虽然生在皇家,但过得太苦,从小没有父君,好不容易长大,却又被不识好歹的人窥觊。

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公子不必管,小然定为你出一口气。”

说完他怒气腾腾的跑向书房,望着书房中还点着烛火,他叉腰开骂。

“阮靖你个狼心狗肺、三心二意、没有心肝、没良心的狗东西。

公子辛辛苦苦来的陇城,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活该那么大岁数了还没人要……”

半斤听得心惊胆战,不由感叹小哥儿实在是太勇,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旁人敢这么骂郡王,早就血溅当场。

为何郡王现在却无动于衷。

听小哥儿越骂越难听,半斤不由得出声,“郡王,要不要属下将他赶走。”

阮靖面色平静淡淡的说了句,“不用。”

小哥儿骂得没错,是她胆小懦弱、瞻前顾后,是她辜负了他。

“半斤,我出去一趟,你护好清风苑的贵客。”

半斤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素有恶煞之称的东陇郡王翻窗逃走了。

小哥儿还在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似乎不知道口渴,她想了想还是拎起茶壶走出去。

木言将写满名字的宣纸放进火盆里烧尽,才放下手中的笔准备休息。

树梢树叶晃动,她有些无奈的看过去。

“东陇郡王大晚上不休息,夜访县衙有何事?”

阮靖提着两壶酒从树上跳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木言。

“县令大人这么晚还不休息,当真是殚精竭虑、为国为民啊!”

得,阮靖这张嘴里就别想从她口中讨到一丝好。

木言瞟了她一眼,“别笑,很难看。”

说完便转身进入书房,看阮靖的架势,她今晚别想睡觉了。

阮靖顿时泄了一口气跟了进去,“木言你这脑子还真是让人讨厌。”

太聪明了,在她面前什么心思都隐藏不了。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将手中的一壶酒扔给木言。

“木言,你当初明知道与我弟弟在一起会困难重重,你是怎么突破那重阻碍下定决心的?”

木言心中叹了一口气,阮靖现在这副摸样,活脱脱的情伤。

前世里心理咨询室她也去过好几回。

大伙别想太多,她是去帮忙的。

木言喝了一口酒,酒中的辣味侵入喉咙,这酒度数不底,阮靖是想要醉死在这里吗?

说实话木言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充满颓败之感,以前见到她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挡住我的从来都不是阻碍,而是自己的心。”

前路阻碍,抬脚踏之,阻拦者降之。

阮靖急忙追问,“若是前路渺茫,那人又是你没信心打败的呢?”

木言诧异,阮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渴望知道答案的小孩。

爱情使人迷惘,使人心智大乱,还真是不假。

当初她也有过那么一段。

“乱世中能遇知己,还不能令你放手一搏,还是说你觉得手中的筹码不够。”

木言意有所指。

阮靖听懂她的话脸上不禁透露一丝凄凉。

“若是真的能搏就好了,没机会了。”

今日她这般态度着实令人心寒,想必他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

看着她这模样,木言猜测,“今日你府上来人了?”

阮靖又灌了一大口酒,也不欺瞒。

木言头疼,有些嫌弃的开口,“人都送上门来了,你还能让人跑了。

有人阻你,你就越发光明正大的娶,谁敢说半个不字。

你别忘了你可是堂堂东陇郡王,什么荒唐事没有做过,在荒唐一回那又如何。”

阮靖顿时心意通达,对,她是东陇郡王,她的封号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打来的。

现在何必畏畏缩缩,她什么事情没有做过,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也敢。

“多谢言女郎为我解惑,敬你。”

木言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有些无奈。

阮靖明明就想这么做了,偏偏要人给她一个答案。

这样的人就是贱,还好她不是在看小说,要不然遇到这样的主角,她真能气个半死。

木言皮笑肉不笑的将空的酒壶扔给她。

“你准备回府城了。”

阮靖能来这里,说明已经有了回去的打算。

“想通了,便打算回去了,只不过还差一份诏书。”

在不回去夫郎都要没了,而且在陇城这么久她也闲够了。

木言了然,东陇郡王军功显赫,回去不过是一封信的事,女皇还需要她实施计划,也不可能让她一直留在陇城。

她思索一会儿才开口,“你回去时可否带上淮安,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阮靖紧盯着木言,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却不想木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愣是让她看不出什么。

“你想要我将你儿子带走,你想做什么?”

木言敛去眼中的异色,语气沉稳,“你有所求之事,我亦有所求之事。”

阮靖迎上她坚定的目光,随后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想要什么。”

木言眼神闪烁,她一开始想要的不过是一院子、一鱼竿。

现在她已经入局,而且深入棋中,所求的不过是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阮靖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准备要走,“我答应你,我东陇郡王护住一个小娃娃不成问题。”

棋盘上的棋子自己跳出棋局,又会引起怎样的风云,她真是期待。